“哎?我倒忘了關門了!”民工急忙上前,“怎么能勞動周老板呢!”
被稱為周老板的男子此時已經關好了門,隨手拍了拍民工的肩膀,笑道,“客氣了小朱,看來,你回去一趟,也沒找到石碑?”
“我工友說扔回地窖了,但是我回去的時候,地窖就已經拉上警戒線了。文物局的在里面,還有警察和記者也都在。我一直遠遠看著,等到地窖里的東西開始往外搬了,徹底沒戲了才走的!”民工小朱也沒坐下,站著解釋道。
“什么?!”周老板面色一變,但很快緩和過來,“你還真是運氣不錯,晚一天可就沒好事兒了!你先坐,喝口茶,我等你這會兒喝了不少,先去趟洗手間!回來咱們再詳談。”
周老板出門的時候很小心地帶上了門,而后進了隔壁,把小朱的原話告訴了廖沫兒。
廖沫兒點點頭,拿起手機,點開了山州新聞網。
《工地驚現藏寶地窖,數十件清代官窯惜碎》的新聞赫然占據了今日重點新聞的頭條。
“他還是被耍了。”廖沫兒迅速看完這條新聞,“記者都到了現場了,有圖片有視頻,文物局的也說了這么多,如果真有石碑,不會不一并報道出來。看來,文物部門只發現了破碎的瓷器。”
“既然騙了小朱,那這個姓王的工友就很可能已經把石碑出手了!”周老板接口道。
“應該是這樣。”廖沫兒捏住手機,“老周,我呢,只是和你做生意,你的東西的來路我本來不該管。不過,這塊石碑能單獨裝盒,和這幾件珍品玉器并列,必然不是普通的東西。我想,你也不會放棄這么一個發財的機會。”
“我明白。這樣,你等我消息,咱們隨時聯系。”
“好。”廖沫兒直接走出了包間,接著下樓去了。
出了茶樓,廖沫兒拐過了一條街,上了停放在路邊的黑色大眾,關好車門,掏出手機撥號打了出去。
“爸,現在有點兒變故。幾件珍品玉器我已經收了,但有一塊石碑恐怕不是尋常之物,但是卻被別人買走了。”
“知道了。我安排了老A過去,現在估計已經到了。你們不用見面碰頭,有什么需要他干的,電話聯系就行。”聽筒里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男聲。
“老A來了就好。現在我照您說的,是和山州的周老板交易,我看這是個聰明人,省了不少事兒。”
“老周的確是個聰明人,就是膽子小了點兒。記住,既然拿到了幾件珍品玉器,剩下石碑既然還不知道是什么,又被買走了,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關鍵時刻該放棄就放棄。”
“好,我知道了!”廖沫兒掛了電話,想了想,發動了車子,向著古玩街的方向駛去。
而周老板,看著廖沫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又返回了房間。
小朱一看周老板回來了,立即又站起身來。
“坐下說,客氣什么。”周老板笑道,接著也坐下了。
“這次真是謝謝周老板了,花了這么一大筆錢買我的東西,一百萬,我做夢也不會想到一下子能有這么多錢!”小朱有點兒誠惶誠恐。
周老板心里嗤嗤發笑,一百萬買你的,我倒手就是兩千萬,而他們廖家,還不知道能賺多少呢,至少應該是上億。
不過,這個羨慕不來,這幾件玉器既然來路有問題,他又不是純粹,以他的能力,還不能很安全地運作,而且他在山州做生意,更得小心。
心里這么想,但臉上卻很凝重,“小朱啊,你的口風可得把緊了,不瞞你說,我一百萬買你的,還是借了錢的。賺好了,也就是一百萬,賺不好,還不如你拿到的多呢!”
“您放心,我已經收拾東西了。明天就給工頭打電話,先請幾天假,就說家里有事兒。過幾天再說,家里有人需要照顧,不在那個工地干了,看看自己做個小生意什么的!”
“好啊!你考慮得很周到,又這么上進,我這一百萬也沒白花。對了小朱,你那個工友拿的那個木盒里面,真的就只有半塊石碑?”
小朱點點頭,“嗯,他先挑的,他打開看的時候,我是跟著看了,確實是只有半塊石碑。他發愣的工夫,我偷偷看了我的木盒,他突然反應過來要看,我抱著木盒就跑了。”
小朱并沒有把掉出一件小玉件的事兒說出來。
一來,他覺得太小,就是賣也賣不了多少錢,自己吃了肉,還不讓人喝口湯?二來,他知道是肯定要不回來了。而且萬一老王一點兒甜頭都沒有,狗急跳墻抖落出來,他也不得好。
他當然不會想到,這件他都沒看清的玉件,雖然是最小的,卻是一木盒玉器當中最貴的一件!
他更不會想到,那半塊石碑,居然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你那個姓王的工友,我看是沒說實話,你看看,這是今天的新聞,說地窖里只發現了瓷器。”周老板將點開網頁的手機擺到了小朱面前。
小朱只是粗略地看了看,眼珠子迅速轉了幾下,“那半塊石碑很值錢嗎?”
“哈哈哈哈。”周老板大笑起來,“做人啊,可不能光想著錢!這塊石碑不一定值錢,但我有個恩重如山的前輩特別喜歡碑刻,既然上面有字兒,就一定是書法,我這不是想買了送給他嘛!”
小朱點了點頭,雖說已經心生懷疑,但確實也想不到石碑能值多少錢。石碑這東西,上網都不好查,因為現在大多已被保護成公物,真正石碑的藏家,也輕易不會出手。
“要不我旁敲側擊問問他,看能不能問出賣給誰了?這東西估計也賣不了多少錢。”小朱應道。
“好啊,問清楚買家,我可以加點兒錢再買嘛,送給前輩的東西,加點兒錢也無所謂了。”周老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副云淡風輕。
“我這就打。”小朱說著,拿起手機,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