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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生平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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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唐易沒想到,魚泳直接承認之后,居然帶出來一件如此隱秘之事,“魚先生,這是您的家事······”

  魚泳擺擺手,“無妨,既然你們都知道這么多了。”

  “文先生,據我所知,令師尊雖然手段出神入化,但是這行事,呃,行事是有幾分特立獨行的。”魚泳接著說道:“這硨磲手串,的確是令師尊送給我祖父的,我祖父的懊悔之事,卻也和這硨磲手串有關。”

  文佳一聽魚泳對姚廣圣的評價是“特立獨行”,知道這是給他留了面子,這話的含義自然是雖然本事大,但是卻有些不講公義。不過,文佳之前已經聽到過唐無心講述的過往,打了底兒,心里也不算太過反應激烈。

  所以,文佳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五古封燈散架之后,姚廣圣和譚厚土繼續留在燕京,而我祖父和吳金彪則到了津門。兩人都想斷了過去,彼此商定好,互不聯系,再無來往。”魚泳介紹道:“結果到津門不久,我祖父就就得到了一件寶貝,就是我給你們說的那件成化斗彩菊花如意紋天字罐。”

  魚水星最擅長的是水性的寶物,象牙犀角珊瑚這種和生命有關的東西,但是到了他這種功力,大多數古玩的鑒定也不是難事。

  不過,這件天字罐,是生坑的東西。

  這本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天字罐這樣的東西,明清兩代所有的藏家都當成寶貝一樣,入土的很少,更何況入土又出土,居然保存得十分完整。

  時逢戰亂,魚水星當然不愿意出手這件東西。而且那個時候,倭國人節節敗退,戰事就要結束了。

  但是,拿到這件東西之后,魚水星突然得了一個毛病,每次總會做一個噩夢,夢里是一個深宅大院,他被困其中,總是出不來,最后也總是驚醒,醒來時滿身大汗。

  得到天字罐這件事兒,不知道怎么被姚廣圣知道了,他來到津門,想買下這件天字罐。魚水星正好把做噩夢的事兒告訴了姚廣圣。姚廣圣得知是生坑的東西,也不敢大意,當晚就在魚水星的臥室擺下了一個陣法,窺得了其中的秘密。

  原來,將這件天字罐陪葬的主人,本是清末民初的一個大商人,賣了一棟大宅才買了這件天字罐,一直是愛不釋手,出門做生意時不能帶在身邊,那也是魂牽夢縈。

  陪葬后,這天字罐居然被盜墓賊給掘了,怨靈暴怒,竟不入輪回,夜夜找尋。雖說算不上是個厲鬼,但開始了魚水星的噩夢。

  畢竟原先共事一場,姚廣圣不僅驅走了怨靈,而且將剛剛做好的兩串刻了十二地支符文的硨磲手串拿出一串,送給了魚水星,讓他夜間出門戴在腕上,若在家中放在家里即可。

  因為這件事兒,魚水星對這天字罐有了幾分別扭的感覺,加上姚廣圣出了大價錢,又幫了他這么一個大忙,他最終便將這件天字罐賣給了姚廣圣。

  不過,在唐掌門出走之時,有三門長老答應過唐掌門,從此不再將東西賣給倭國人。這三門長老就是金門長老吳金彪,木門長老金木林,還有一個自然就是他水門長老魚水星。

  所以,在賣給姚廣圣的時候,魚水星讓姚廣圣答應兩件事,這第一件,就是天字罐怎么處理他都不管,但是絕對不能賣給倭國人!而第二件,就是他和姚廣圣從此不再聯系,形同陌路。

  姚廣圣滿口答應。兩人就此分別。之后,魚水星果然沒了噩夢的困擾,也就淡了此事。

  不久后,魚水星在幫一位軍界人物鑒定一串珊瑚朝珠的時候,卻聽說了一件事兒。當時,大批倭國人逃離華夏,其中有一個叫河野飯冢的倭國人帶走了一批東西。這位軍界人物精通古玩,他說這個倭國人帶走的東西中,最珍貴的,就是成化斗彩“三件套”。

  當然,這個“三件套”是個隨意的說法。三件成化斗彩是一只菊花如意紋天字罐和兩只雞缸杯!

  這天字罐不是酒壇子,菊花如意紋更是很少見,魚水星當即就判定,這定是自己賣給姚廣圣那一件。但是他當時說好了不再和姚廣圣聯系。于是,就托人到燕京打聽了一下。果然,不光這只天字罐,那兩只雞缸杯,也是姚廣圣賣出的!

  姚廣圣不是一個人,和他聯手的,是譚厚土。爭奪掌門之位時,兩人就曾聯手。而當時,他們趁著倭國人要離開華夏之際,又做成了這最后一筆生意,發了筆大財。

  此事成了魚水星的生平悔事,直到去世前還念念不忘。當年這件事發生之后,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唐掌門,從此決定對后人決不提起唐掌門的名諱。同時,因為擔心再受侵擾,這串硨磲手串也代代相傳,傳給了魚泳的父親,魚泳的父親又傳給了魚泳。

  聽完了魚泳的講述,文佳唏噓不已。唐無心的講述和魚泳的講述相互印證,說明姚廣圣為人確是不正。而師祖之所以將翻江尺給了唐無心,只給姚廣圣倒海柱,也說明他很早就看出了端倪。

  不過,姚廣圣雖是這種品性,但是很護犢子的,至少對文佳是這樣。文佳做事明碼標價,出手狠辣,可以說也是或多或少受到了姚廣圣的影響。

  唐易見文佳的面色有些差,連忙笑著說道:“小佳佳,你也不用太過在意,你師父是你師父,你是你,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而且譚厚土我看更不行,但是譚千尺還是不錯的。老輩兒的事兒都過去了,我們應該做好現在的事兒。”

  魚泳也點點頭,“對,這些陳年舊事,都是特殊年代發生的,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桿秤,放平自己的秤砣,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沒事兒,只是對以前這些事兒知道的太少,需要消化一下。”文佳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現在,唐易算是對這個神秘門派的過往大致掌握了。甚至,當年這么多能人找尋不到的崇禎秘藏,他也已經踏進了半只腳,心中算是通了一個地方。

  不過,還有一個地方卻是更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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