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乖乖!”唐易一陣咋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心想,怪不得兩位大佬都這么激動!我這就是所謂的撞大運吧!要知道,即便靠著“眼光”發現了這寶貝,但是,如此寶物,平時哪里有碰上的機會?恐怕比中彩票大獎的幾率還低!
“要不是老太婆去燕京看孫子去了,真得讓她好好整幾個菜!”唐易還在思索間,方承恪一手端著一盤花生米,一手端著一盤拍黃瓜,胳肢窩夾著一瓶茅臺,走進了書房。
“你難道不能親自下廚?這樣的千年奇珍,一輩子能見幾回?好事都讓你碰上了!”秦伯毓目光里的艷羨味兒,迅速在房間里彌漫,連唐易都能輕易嗅到。
“哈哈。”方承恪毫不在意,在書房的另一張小桌上擺下了酒盅。“方爺爺,我不喝酒。”林娉婷見方承恪擺了四個酒盅,急忙說道。
“方教授,我也不喝酒,再說我也該告辭了。”唐易站起身來。
“你不能走!這寶貝要不是你,怎么能重見天日!”方承恪放下酒盅,一把拉住了唐易,把他摁到了座位上。
“男子漢,不喝酒哪能成。”秦伯毓打開茅臺,先給唐易倒了一杯,然后深嗅了一下酒氣,“老夫子,這酒,你最起碼得藏了20年了吧?”
唐易看著眼前的酒盅,“好,我聽秦老的!”端起酒盅,一飲而盡。他一天之中遭遇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大片還刺激,突然豪氣頓生。
“咳咳”一股辛辣順喉而下,嗆得唐易咳嗽起來。平時同學聚會,唐易倒是喝一些啤酒,但是從未喝過白酒,沒想到味道如此之沖,他一邊咳嗽一邊擺了擺手。
“哈哈哈哈。”方承恪和秦伯毓一起笑了起來,“你這喝酒的本事可比鑒寶的本事差遠了!”秦伯毓說道。
“給!”此時,林娉婷竟然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罐旺仔牛奶,遞給了唐易。
唐易接過來的時候,無意中碰了林聘婷的手指一下,纖纖玉手,蔥白凝脂,不由心里一甜,臉頓時紅了。
“不用不好意思,酒量是練出來的。”秦伯毓見唐易臉紅了,還以為是被笑得不好意思了,開口安慰道。
喝了一口牛奶,唐易這才覺得嗓子里舒服多了,感激地看了林娉婷一眼,而林娉婷也是微微一笑。
“唐易,你這都畢業了,找到工作沒有?”抿了一口酒,秦伯毓突然問道。
唐易心里正甜著呢,突然被這句話拉回了現實,唉!人家可是豪門千金!隨即低聲說道:“還沒有。”
“有沒有興趣到我的泛古堂來幫忙?”秦伯毓嚼了一顆花生米,笑意盈盈。
“我能行?”唐易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老爸說過,秦老的泛古堂,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這個品牌之下,有古玩城、拍賣行、典當行,涵蓋了藝術品和珠寶的各個門類,在整個華夏,都享有極高的知名度。
“你怎么不行?撿漏買了東漢越窯,一眼識破畫中玄機,在我泛古堂,機會多的是,假以時日,你的前途無可限量!”秦伯毓一邊說,一邊心想,如果這個小伙子品性能靠的住,倒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不行!”還沒等唐易說話,方承恪突然反對道,“年紀輕輕投身商海,好好的人也會學壞了!”
“唐易,你在歷史和文物的研究上有很高的天賦,我建議你繼續攻讀研究生,本來我精力有限,去年開始已經不帶碩士生,只帶博士生了,但是為了你,可以破例增加一個碩士生名額!而且可以碩博連讀!”方承恪轉頭又對唐易說道。
好嘛,上午還是一個找不到工作又從答辯現場趕向醫院的倒霉小子,晚上就成了香餑餑,兩份帶著巨大的誘惑性的前途從天而降,擺在了眼前!
“哎,你說你,怎么老不知足啊,東漢越窯你弄到研究所了,范寬真跡你收在家里了,我好容易發現一個人才,你還要來當當攔路虎!”秦伯毓看著方承恪,手指輕扣了幾下桌子。
“我恰恰是為了保護人才!商界面臨的誘惑太多了,而且俗話說,無奸不商,唐易太年輕了,面對誘惑,如果不懂得拒絕,很容易掉進泥潭而不能自拔!而且我也不是完全反對他走你這條路子,但是最起碼也得等研究生畢業了再說!”方承恪朗聲應道。
“無奸不商!我奸嗎?我光是文物回流就為國家做了多少貢獻了!老夫子,你這純粹是強詞奪理!”秦伯毓似乎有些激動了,聲音猛然抬高了。
“這怎么能是強詞奪理?我又沒說你奸!”方承恪的聲音也跟著抬高起來。
唐易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頓時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此時,坐在一邊的林娉婷,突然笑了起來,好像越笑越覺得可笑,一會兒工夫,便捂住了肚子,有些笑岔了氣的感覺。
方承恪和秦伯毓的爭辯自然被打斷了,兩個老人看著林娉婷,都有些疑惑,這丫頭這是怎么了?
“外公,方爺爺,你們倆剛才讓我想到了小時候,我和表哥搶蛋糕吃。”林娉婷終于止住了笑聲,緩了緩說道,“更可笑的是,人家唐易就坐在這兒,你們也不問問人家自己的決定,就這么搶了起來。”
“我也不是蛋糕啊。”唐易一臉尷尬地說道。
“哈哈哈哈。”方承恪和秦伯毓一起放聲大笑起來,火氣瞬間都降了下來。
“鬼丫頭!”秦伯毓笑著點了點林娉婷,而后又對唐易說道,“唐易,你的意思呢?有沒有決定?”
唐易看了看秦伯毓,又看了看方承恪,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換做旁人,這兩個機會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個是界巨擘拋來橄欖枝,一個是學界泰斗破格錄取重點栽培,無論走哪條路子,都可能成為業界翹楚。
唐易低頭冷靜了一會兒,又感激地看了一眼林娉婷,最終堅定地說道:“秦老,方教授,我確實已經決定了,研究生我不能讀,泛古堂我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