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天自嘲的一笑，心道若不是自己沖的錢是假錢，那么徐莉莉和王小蔥都沒有說錯，這種沖兩億打賞主播，真的就是傻逼的行為。
“王小蔥，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無聊哥可能是個假貨呢？”楊小天幽深莫測的說。
“假貨？”王小蔥也是聰明到極點的人，一下想到了什么，用詭異的眼神看著楊小天道，“難道......”
楊小天道：“據我所知，無聊哥這個人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你看到他的名字了嗎？HAC無聊刷刷！HAC就是黑客這個英文單詞的淵源縮略，也就是說這個無聊哥就是一個黑客，他利用了鯊魚平臺的某種漏洞，造成了充值的假象。否則的話，他就算是世界首富比爾蓋茨唯一的兒子，都沒有這樣揮霍的道理！”
“難道這無聊哥事件是你一手策劃？”王小蔥吃驚道，“你這一招用的不錯啊！想讓一個人滅亡，就把一個人高高捧起，然后令其膨脹，讓其瘋狂，最后梯子一抽這個人就會滅亡！這一計，就叫搭梯子吧？”
“我是不會承認的。”楊小天嘴上雖然沒有承認，但是潛臺詞已經可以大大放放的暗示了，“但是我可以確定這個無聊哥就是一個假土豪！”
“了然，了然！”王小蔥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一旦烏世民發現無聊哥是個假貨，自己又跟企鵝公司獅子大開口了，我都可以想象他精彩的表情！”
楊小天道：“他自以為自己的平臺出了無聊哥這樣的土豪，對企鵝獅子大開口，然后等企鵝發現無聊哥是個假貨，那么投資者對他的平臺就失去了信心！企鵝是何等牛逼的公司，會覺得自己被烏世民擺了一道，肯定會有對烏世民的不滿的！”
王小蔥道：“但是企鵝公司是一家成熟的商業公司，這些不滿最多是企鵝公司用來壓低價碼，從商業角度出發，收購鯊魚直播對于企鵝公司而言是有利的！企鵝公司十有八九會以利益為重！”
“企鵝公司不是十有八九會以利益為重，而是百分之百會以利益為重。”楊小天洋溢著自信的神色，緩緩說道，“如果光靠這一招搭梯子，雖然會讓烏世民跌一個大跟頭，但是對于烏世民而言，卻并非是致命的！因此我還有一招叫‘請如來’！”
王小蔥好奇道：“何為‘請如來’？”
楊小天打比喻道：“齊天大圣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整個天宮的神仙對孫悟空都無可奈何，最后玉皇大帝請來了如來佛祖，如來佛祖一巴掌就把孫悟空拍在五行山下，鎮壓了五百年。你我都不過是商人，除非用一些和法律有沖突的手段，否則很難直接有效的打擊烏世民。但是我們的頭頂，卻有著可以一巴掌就把鯊魚平臺鎮壓的如來佛祖！”
王小蔥道：“難道你是指文化總局、出版總署、網絡監察委員會這三尊大神？”
楊小天笑道：“這三尊大神每一位都是如來佛祖一級別的人物，只要一巴掌，就能把烏世民拍一個半死！你們億達官面上的關系非常硬，又是搞電影產業的，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這三個部門里面的大佬。”
王小蔥道：“大佬自然是認得的，大佬面前我也說的上兩句話，但是大佬又不是我的屬下，不可能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億達豈不是無敵了？”
“所以‘請如來’的手段還有一個前置手段，就叫‘借東風’！”楊小天笑道。
王小蔥失笑道：“你這是和我國的四大名著杠上了啊！赤壁之戰的時候，諸葛亮和周瑜英雄所見略同，都想到了火攻之計，當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后來諸葛亮借來東風，火燒曹操的水軍，令孫劉聯盟取得了赤壁之戰的軍事勝利。這個故事我自然知道，但是我們的東風又在哪里呢？”
“上頭已經起了東風啦！我們要做的事情，無非是好風憑力借，送我上青云！”楊小天自信滿滿道，“根據我的調查，最近上面已經對網絡主播這一塊非常不滿了！主要是一些低俗的直播平臺，有著色情、擦邊球、低俗的內容，最讓上面惱怒的就是十三歲少女懷孕這種直播，對社會風氣傷害太大了！上面是肯定要出手的！不信的話，你可以找一位相熟的大佬問一問唄！”
作為一個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材生，楊小天有著敏銳的政治嗅覺。實際上，政治嗅覺不僅是當官用得上，經商更是需要政治嗅覺，因為經濟是離不開政治的。就像王小蔥的父親王劍麟，他必看的電視節目就是《新聞聯播》，他必看的書籍就是《參考消息》，從這兩個地方，王劍麟就能把握住國家政策的一些脈絡。
楊小天也能夠從種種蛛絲馬跡之中察覺到國家部分政策的走向，國家的一個政策出來，事先肯定是有媒體吹風的，而且是官媒！
楊小天就從一些官媒開始批判火山小視頻未成年少女懷孕的新聞之中，再結合整個凈網的網絡大行動，推測出上面肯定是要向直播行業下手的！這不稀奇！網絡游戲、網絡小說、視頻網站、新聞網站、自媒體都挨了國家的刀，乖乖被國家規范過了。但是直播行業由于是新興行業，頭兩年并沒有被國家注意到，但是現在隨著直播行業的火爆，直播行業也已經進入了國家的視線！
國家對于每個新興行業，都有敲打的意思，再加上直播行業現在本來就一片亂，和國家宣揚的核心價值觀為敵，不被國家整才怪！不過直播平臺都是資本家，對國家發展經濟有利，國家肯定不會把直播平臺整死，那么整死幾個知名的主播殺雞儆猴，也就理所當然了！
秋風未動而蟬先覺，這就是見微知著的境界。
而楊小天，基本達到了這個境界。
王小蔥驚疑不定的看著楊小天，道：“你等一等，我先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