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貴婦是趙大雷的媳婦,按她說的,那趙大雷能有今天,全都是靠著她的家人扶持,即使現在趙大雷已經做大,娘家那邊的關系也是極其重要的。
如今趙大雷出軌包小三,那個貴婦自然是不肯罷休,他們的兒女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擔心因為離婚而產生什么負面影響,所以那貴婦極力堅持要趙大雷凈身出戶,并且得到了一干娘家人的支持。
趙大雷自然是不肯了,他很清楚自己有幾分本事,如果缺少了老婆那邊的支持,他再也不能把生意做得這么大,甚至窮困潦倒都非常有可能。
所以趙大雷開始打起了感情牌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歉認錯,說起他們之前的點點滴滴,這讓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在現場,我和陳潔是最沒有說話權利的,我完全是個外人,而陳潔,則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小三,今天要不是我在這,她非得被扒光打一頓不可。
所以我把陳潔叫到了陽臺,詢問她怎么辦,現在跑,他們也不肯讓我們走,所以只能選擇在陽臺了。
“劉先生,讓你見笑了,你現在肯定特別看不起我吧”
“不會,我來自于農村,什么樣的事情都見過,有一句話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現在想問問你,這件事你準備怎么辦”
我搖搖頭,給人當小三固然是為人不恥,可和三叉口那種吃絕戶的一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人性的黑暗,在很多窮困的地方展現的淋漓盡致。
“我離不開他,或者我離不開錢,劉先生,你窮過嗎?”
“你經歷過絕望嗎,窮到發慌的那種絕望,我經歷過,當年我初中畢業出來打工,在一家制衣廠,一天上十四個小時的班,一個月工資一千五百塊,我只能跟人合租,一個不到十平方的單間,住了四個人,我每天只能吃最差的快餐,我記得那時候是三塊錢吧”
“我還有一個母親,一個弟弟,我媽媽身體不好,常年需要吃藥,我弟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她沒辦法賺錢養家····”
“靠我,現在全家人都靠我,可是我拿什么去賺錢,你以為我沒拼過命嗎,我嘗試過一天只睡四個小時,我拼命的工作,我拼命的賺錢,可是我除了給自己留下一身的病還有什么呢····”
“直到我遇到了雷哥,我知道他有家室,他有妻子兒女,可那又怎么樣,他給我買這一套房子,這是我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他一個月給我五萬塊開銷,我可以給我媽媽治病,可以給我弟弟買房娶媳婦,如果沒有了雷哥,我不知道我會怎么樣,我真的不知道····”
陳潔嚎啕大哭著訴說著自己的曾經,自己的往事,展現出來的是一個農村女孩無力的掙扎,她努力過,她奮斗過,她在和生活戰斗。
可是她輸了,她沒有接受高等的教育,她沒有強大的人脈,她沒有厲害的能力,她注定要輸的,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名譽和尊嚴去賺錢。
趙大雷對她沒有感情,在她身上只有,也不是第一次打她了,可那又怎么樣呢,她離不開他,或者說離不開他的錢,他需要這筆錢。
一年幾十萬的開銷,對于趙大雷的家庭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錢,一年換幾個包包或者幾個手表就花掉了,可在陳潔這里,卻是她生活的希望。
聽了陳潔的話,我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因為她身上發生的故事我聽過,在清河鎮的某些人身上曾經發生過,大同小異。
只是結局不一樣,有些人家為錢論,不在乎女兒是如何得到這筆錢的,瀟灑快樂的活著,而有些人則是覺得十分的恥辱,甚至和女兒斷絕了往來。
可如今一下子要我設身處地的站在陳潔或者陳潔家里人來想,我覺得我自己一臉懵逼,我不知道怎么辦。
“陳小姐,我沒有經歷過你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說什么,但目前,我覺得你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自力更生了”
猶豫了片刻,我咬牙說道,如今趙大雷的老婆已經捉奸上門了,陳潔是不可能還繼續恢復以前生活的。
別扯什么在趙大雷身上消耗青春什么的,這只是一場交易,如今交易結束了,趙大雷自身難保不說,這個房子必然也要被收回去。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房產證是在陳潔身上也沒用,不管是打官司或者用關系,陳潔都不會是那貴婦的對手,真要是死賴著不走,只會招來更可怕的后果。
“劉先生,你····”
“沒用,我幫不了你,今天這件事,我只能保證你可以體面的離開,別的什么都不能保證,陳小姐,該是做出決策的時候了”
陳潔一開口我就知道她想說什么,不可能,我要是敢用道術幫陳潔去恐嚇那貴婦,劉老道絕對能夠打斷我的腿,而且我的良心也不會允許我這么做。
因為如果我站在那貴婦的角度來看,她的做法完全沒有問題,這筆錢是他們家出的,收回很正常,對于破壞她家庭的陳潔,能夠放過一馬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劉先生,我,我···”
陳潔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可再多的眼淚,我此時也無動于衷,我能做的只有這一點了,讓陳潔安然體面的退出這件事。
“陳小姐,你考慮一下吧,我進去跟他們聊兩句,我時間不多了,我要離開了”
我淡然的說道,我看了眼時間,已經超過計劃很久了,不能在浪費時間下去了,再過一會兒,我還得回按摩店忙活。
“諸位,先停一下,讓我說幾句,這件事之中,陳小姐的確是做錯了,然而大錯已成,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所以陳小姐已經決定,從今天起離開趙大雷先生,以后再也不會和他聯系,斷絕一切來往,這個房子也是用你們夫妻共同財產買的,可以還給你們,陳小姐只帶走一些個人物品如何”
“不行,能放她一馬就不錯了,她只能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別的都不能帶走”
我把要求提出來,然后立馬就被人反對了,我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趙夫人,我知道你們有道理,可得理不饒人總是不好的,這些東西是誰的錢買的,我們現在不討論,可我說這是陳小姐應得的,你先別急著反駁,聽我把話說完。
陳小姐體面的退出這件事,說明你們也可以體面的解決這件事,出軌離婚鬧大了總算是不好聽的,別的不說,過年走親戚都抹不開臉不是?你們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何必跟我們爭這么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呢”
我腦子里立馬想到了一個借口,對著貴婦一陣吹捧,順便講明利害,在國內這個社會中,出軌離婚總是要被人背后討論的,所以這就涉及到體面的問題了,要是能夠靜悄悄的解決這件事,對外宣傳感情不和之類的理由,是不是就好多了。
所以這點東西多嗎,不多,起碼對于他們這種家庭來說,一點都不多。
“劉先生倒是好一張利嘴,行,我答應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包括樓下那輛車,她都可以帶走,要求是閉嘴,別讓我知道她在外面說什么了,要不然下一次可沒那么好說話了”
那貴婦考慮了片刻,捉奸之后如何處置一直都是一個難題,打一頓然后繼續過日子,她是不會想了,那么如何把損失降到最低才是她考慮的事情。
陳潔此時已經進來了,她聽到了貴婦說的話,她此時已經認命了,因為在這件事里,她真的沒有任何的話語權,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能爭取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陳小姐,快點,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把最值錢的東西收起來,快快快”
等進了房間,我小聲的對陳潔說道,這是最好的機會了,他們不知道房間里有多少值錢的東西,能收的趕緊全都收了。
陳潔點點頭,拉出了好幾個大的行李箱,然后開始收拾貴重物品,這些年那趙大雷沒少送她一些東西,名貴的手表,首飾這些是必須的,連帶著衣帽間那些貴重的衣服鞋子也不放過,最后幾乎把家里都搬空了一樣。
我們這點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貴婦那些人的,可是他們都不在意,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很值錢,可他們看來,只是普通東西而已,拿不走,他們也不會要,最后還是丟掉的。
“劉先生,謝謝你”
在地下車庫里,陳潔對我說道,眼神很茫然,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要是晚上沒地方去,先去我那邊吧,起碼還安全點”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一下子沒忍住,心軟了,養魂木里傳來了陳夢寒咆哮的反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