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道十分沉得住氣,雖然答應了和陳太太合作,但除了讓她散步消息釣魚之外沒有任何的動作,除了對我的特訓。
當然,在我看來,這特訓也沒沒有我想象中的神秘與厲害,因為劉老道只讓我做很簡單的事情,比如跑步。
劉老道每天都要讓我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跑步,然后回去之后跑草藥澡,美名曰通經活絡,練習鐵腳板,以后打不贏也能跑得贏。
清河鎮中學有體育特長班,其中練各種各樣的都有,但長跑算是基礎,他們暑假都在訓練,而我跑步的路程和他們重疊,一來二去的和他們混熟了,他們的老師還給過我不少的指點。
不過劉老道卻不讓我學那老師教的呼吸,說是錯的,另外教了我一種呼吸方式,說是以后可以練習內家功夫,讓我興奮了很久,但后來好像也沒發現什么神奇的。
除了跑步之外,劉老道還給我講經,不是以前那種碎片式的,中間插著無數他自吹自擂的故事,而是系統完整的講述,道德經,抱樸子,還有各種各樣的道家經典,數不勝數,我都不知道劉老道哪里來的記憶力,這么好,能記得到這么多。
反正我只聽了一個大概,左耳進十句,右耳出八句,經常氣得劉老道咬牙切齒,恨不得動我。
除了講經之外,劉老道又還教我一些拳腳功夫,不過這一點就更扯了,劉老道就教我直拳,擺拳,護住頭部,然后沒了,簡直是來搞笑的,我都懷疑他懂不懂拳腳功夫。
“你懂個屁,內家功夫,每個十年八年的根本練不出來,而外門功夫關鍵的是什么,速度,力量,反應,三者占其一就可以成為高手,你年輕力壯的,只要力氣夠大,就算是王八拳也能打贏很多人,我教你的直拳,一下能發出你所有的力氣,一拳下去有多少人能扛得住?所以,只要你力氣練出來了,那就可以了,行走江湖,足夠自保了”
在我幾次表示過鄙視之后,劉老道還正兒八經的給我解釋過一次,聽著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就只好照做了。
然而劉老道沉得住氣,陳太太卻沉不住氣了,因為陳家那些親戚開始發作了,以各種各樣的手段爭奪陳老板的遺產,一時間他們你來我往,鬧得雞飛狗跳的,農村又沒有什么秘密可言的,一時間陳家又成了清河鎮的笑料,每天談論陳家的人非常多。
陳太太來找劉老道好幾次,都希望劉老道能夠施展一些手段幫助她,因為她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了,陳老板這邊家族龐大,宗族觀念強,形勢對她是很不利的,這段時間她已經被搶走了很多東西了。
不過每次來,她都是失望而回的,劉老道根本無意插手他們的事情,這種事情,誰插手都是一身泥,劉老道可不傻。
我同樣的在冷眼旁觀著,陳老板雖死,可他造下的孽卻沒有完全消失,如果要說因果報應,這也算是其一吧。
倒是陳夢寒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讓我很意外,我一直在等她開口求情,可是她沒有,每一次陳太太來她都保持著沉默,這讓我也不好說了。
“釣魚計劃失敗了,那秦爺太狡猾了,在去陳太太朋友的路上突然消息,再也沒有出現過,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什么”
有一天,陳太太來過之后劉老道跟我說道,其實這個結果我們早就預料到了,可確定之后還是未免有些失望。
可那秦爺實在是太狡猾謹慎了,整個釣魚計劃是劉老道親自布置的,連傳給對方的消息都是經過精心揣摩過的,可他依舊是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消息,跑了。
“準備準備吧,過幾天我們出去走一走,很多年沒有再踏足江湖了”
釣魚計劃指望不住,那么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劉老道要帶我出去走江湖,我也沒意見。
臨出發的前一天,清河鎮下起了大雨,除了帳篷之外,到處都是濕噠噠的,我們再一次感受到了沒有家的悲哀。
這一天,我和劉老道聊了很多很多,包括了秦爺為什么燒我們的家,劉老道告訴我,這是在警告我們,那秦爺不出意外在破廟廢墟里埋了東西,應該是值錢的家伙,如果我們去翻,一定能找得到。
而我們要是拿了這筆錢重新安家,就說明不會再找他麻煩,但是劉老道沒有,廢墟至始至終沒有碰一下,他不受威脅,反倒是認為這是奇恥大辱,他要報仇。
對于這種江湖路數我是很好奇的,但對劉老道的做法我是極力支持的,是的,我們窮,但我們有志氣有尊嚴,燒我們的房子又給錢補償,相讓我們害怕放棄,門都沒有。
這一天,我也告訴劉老道,等報了仇,我要出門賺錢,然后回來把當初我的家重新建起來,然后給劉老道養老送終,這是我們的未來,這也是我們的希望。
這一天的大雨并沒有讓劉家村重演九年前的悲劇,第二天就雨過天晴了,我們拆了帳篷,連帶著那些生活用品,寄存在村里的祠堂里,然后我們開始了江湖路。
陳太太最后來給我們送行,并且再給了一筆錢,劉老道沒有拒絕,所謂窮家富路,報仇這條路不好走,也需要錢支持。
我們去的第一站是宣谷鎮,當初劉老道答應過那谷老太太要去看他們的,雖然也許那是一句玩笑話,可劉老道當真了。
谷老太太很隆重的歡迎了我們,谷家大部分人都出來了,我也見識到了谷小米那十八個哥哥以及一大堆的大侄子小侄子,卻是很可怕。
我甚至都在給谷小米未來的老公默哀了,誰要是娶了谷小米,還能挺直腰桿嘛?這一堆哥哥侄子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谷小米已經沒有了從陳家出來時的那種虛弱蒼白,恢復了以往的古靈精怪,臉上洋溢著笑容,但我卻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這個味道我熟悉,正是死人的味道,看來谷老太太真的把家傳的縫尸匠手藝傳給了谷小米。
谷家的歡迎晚宴很是豐盛,一大群男人自然也是好酒的,還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只可惜我和劉老道都是煙酒不沾的,讓他們很多人都失望了。
吃飽喝足之后,谷老太太讓大部分人散了,只留下幾個年齡大,已經當家做主的人,然后跟劉老道提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關于他們家風水的事情,當年谷家的祖墳就是劉老道出手的,讓他們選擇利財運還是利子孫,他們選擇了子孫,從此之后,谷家人丁興旺,兒子接著一個又一個,成了宣谷鎮鼎盛的家族。
然而時代變遷,現在的家族鼎盛不鼎盛不光是數人頭了,還講究財勢,偏偏他們家卻沒有這個財勢,人口是多,但全都發展平平,所以谷家上下都急需改一改祖墳風水了。
這第一件事就讓劉老道皺起眉頭,想方設法的要敷衍過去,可老太太提的第二件事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老太太的原話是 “劉老哥,你看小米怎么樣,要不然再收一個徒弟,帶出去闖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