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云撫的琴音,像是一種神奇的力量,漸漸撫平了帝君夏侯捷心里的煩悶。
只是,這琴音由一開始的低回婉轉,漸漸有些急促了。
夏侯捷只感覺呼吸也跟著急促了,心情又煩悶了,問一旁的谷公公:“大皇子妃和皇孫還跪著呢?”
“是!”
谷公公試探著提醒他:“帝君,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皇子妃還懷著身孕,跪這么久.......”
夏侯捷只感覺聽了一曲琴音的功夫,這么快有小半個時辰了嗎?
大皇子妃懷著身孕,過完年春暖花開,這皇宮又要有小皇孫出生了。
跪那么久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罷了!
淵兒的死雖與夜離有些關系,但這其中到底有幾分蹊蹺,著公冶閣老親自徹查此案就是。
夏侯捷躊躇著如何讓谷公公將人傳進來,這時候聽到外面一道熟悉而憤怒的驚呼聲:“天氣這么冷,你還懷著身孕,是誰讓你跪在屋檐下的?”
“離叔他......”
大皇子妃虛弱的聲音截然而止,緊接是小皇孫的驚呼聲。
“娘親,娘親,快醒醒!”
然后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遠去,御書房外徹底安靜下來。
等谷公公沖出御書房,只瞧見大皇子摟著皇妃匆匆離去的影子,還有皇孫焦急喚娘親的聲音。
谷公公問清楚值守在御書房門口的小海子發生了什么,嘆著氣跺了一回腳,急匆匆返回御書房稟報。
“帝君,皇子妃暈厥了,大皇子已經將人抱回了玉泉宮。”
夏侯捷只感覺心情煩亂,將手上的筆重重往地上一擲,煩躁的開口:“別彈了,給朕滾!”
撫琴的顧流云被這一聲厲喝嚇了一大跳,手下一用力,琴弦一下崩斷了。
她將滲血的手指擱在嘴里吮吸了一下,淚眼盈盈看向帝君,摟著琴楚楚可憐離開了御書房。
“那個逆子一直記恨朕當年趕走皇后,夜家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心尖寵,這次他更是要記恨朕了!”
夏侯捷像是用盡了一身的氣力,攤倒在御椅里:“你去太醫院傳御醫,替朕去玉泉宮看看,讓小海子進來伺候......”
事關皇妃肚子里的小皇孫,谷公公親自跑了一趟太醫院,他拉著陸太醫急匆匆進了玉泉宮,一退出屋,大皇子一張臉冰若寒霜在游廊下等著他。
“她從懷上身孕后,先是被大漠太子劫持,后來在大漠的青山客棧,又被巫家的人下藥帶走,她跟著本王,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本王身為他的夫君,卻沒有護住她,心里有愧。本王身邊的人,已經替她號過脈了,她懷上身孕后太過勞累奔波,這胎相本就不穩,在冰冷的地磚上跪了那么久,寒氣噬體,已經折損了身子,這次就算護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這孩子怕是也等不到瓜熟蒂落。”
他清寒的眸子凝在谷公公身上:“本王聽皇妃身邊的人提起,是谷公公今日來過玉泉宮,皇妃才帶著小皇孫去了明玉殿見父皇?”
大皇子這是懷疑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