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顏似有所悟：“夫人，心中有佛，世間便是凈土，是嗎？”
“是，南院高墻之下景致最美，卻不是干凈的地方。你的義母也在里面，陪著太后燒香禮佛，而公孫夫人借著陪太后禮佛，有她心里的打算。”
云顏很擔擾：“夫人，我義母真能逃過這一劫嗎？”
“當然，菩薩都在天上看著，怎么會庇佑惡人，很快會有消息……”
夜染話沒有說完，阿滿從樹叢后轉出來，扭身往溪流深處走，夜染跟在他后邊，一直到了極隱蔽的巖后。
“阿滿，怎么樣？”
“林叔的眼線說，太后每次來護國寺，都會找空塵大師講佛法，空塵大師雖年紀輕輕是個俊朗和尚，但在護國寺輩分很高，很受方丈看重。聽說空塵大師化解劫難和厄運很厲害，這京城的許多高門貴婦，都有請大師念經護持過。”
跟少主子說和尚的風流韻事，實在太尷尬了，阿滿輕咳了一聲，繼續壓低聲音湊在夜染耳邊說話。
“公孫夫人陪著太后來禮佛才兩天，多次當著太后的面，提到林夫人一生無孕，好不容易得了一個養女，又可憐慘死，林夫人才皈依佛門，一心向佛。”
公孫夫人這話在太后面前挑不出錯處，就算太后聽了，也只當公孫夫人和林夫人交好，很是憐憫于她。
須不知這樣的憐憫，是在林夫人的舊傷處來回捅刀子。
夜染問阿滿：“林夫人有什么動靜？”
“聽說空塵大師化解劫難和厄運厲害，林夫人想請空塵大師給林渺渺超度念經，但空塵大師一連兩天忙著賠太后在佛堂吃齋念佛，林夫人暫時還沒有機會。林叔的眼線說，明天是方丈大師的講經日，空塵大師有半日空閑，想來林夫人會趁著這個機會，請空塵大師為她的養女護持念經。”
阿滿看夜染的眼神突然變了變，斂下了眸子里那抹炙熱，又咳了一聲：“少主子應該知道，公孫夫人打的什么壞主意吧？”
無非是內宅婦人慣用的手段，能不知道嗎？
往往是這慣用的手段，最能湊效，沒有殺人，被算計的人卻比死了還難受。
夜染懷疑，公孫芷應該是知道太后的秘密，才會借著這次禮佛，讓公孫夫人將林夫人算計在內。
這樣也好，以太后的手段，事后一定能查到是誰在背后動了手腳。
等到塵埃落定，太后的怒火才會更甚。
這場戲，也才能更精彩！
“果然跟我預料的不差，你先不用動手，在暗中盯著就成。”
夜染問阿滿：“太后身邊有沒有什么高手？你潛入南院會被人發現嗎？”
太后身邊的確有高手，但是還不能拿他奈何。
夜染的關心，讓阿滿很受用，傲嬌的哼了一聲：“少主子也太小瞧我了！”
總算這女人還有點良心，替她跑腿也心甘情愿。
阿滿像一只被順了毛的猴子，身形一閃，一下隱入了樹林中，從守衛最薄弱之處，潛進了南院竹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