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林御史以前狀告公孫家,他一定會輕拿輕放,但如今卻不同了。
龍軒很是意外,溫聲開口:“公孫侯府是如何仗勢欺人,肆意妄為?又是如何縱奴行兇,不將朕放在眼里?”
“臣雖不才,到底是科舉出身,是熟讀詩書禮儀的天子之臣,如今連公孫侯府一個刁奴也能欺壓到臣頭上,公然攔馬車訛詐臣五十兩銀子,微臣思慮了幾天,想不通為何世道如此,為何公孫侯府一個刁奴,敢對天子之臣發難,還明目張膽訛詐臣?微臣受委屈事小,但失了天家威儀事大……”
林御史將路過姜府門口,公孫侯府的下人如何撞出來喊有鬼故意攔他馬車,然后他問他可是有冤屈要申訴,他反咬一口,說林家的馬車撞了他,不給五十兩銀子便威脅一事細細的說了。
林御史既委屈又憤怒:“皇上,一個公孫侯府的下人,知道臣御史的身份,還敢公然威脅訛詐臣,公孫侯府如此縱奴行兇,背后還不知道是如何借著娘娘的勢肆意妄為?這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臣本不該拿到朝堂上來說,但皇后娘娘素來有賢良淑德的美名,侯府如此仗勢欺人,糟踐娘娘名頭,微臣身為御史若不陳奏陛下,豈非不忠不孝?”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還望公孫侯爺不會怪罪到臣頭上。”
林御史滔滔不絕道:“臣所言屬實,旦有一句虛言,任由皇上和侯爺處置,當時那個刁奴攔馬車時,不少百姓圍觀,都可以替微臣做證。”
公孫侯爺簡直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里。
這個林御史不是省油的燈啊!
拿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狀告公孫侯府,本來就十分牽強,可是聽聽人家說什么,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這么做,是為了皇后娘娘的清名著想,還特意在皇上面前說,望公孫侯爺不怪罪到他頭上。
他要是怪罪了,借此發難了,更是坐實了仗勢欺人,縱奴行兇的名頭,簡直吃了個啞巴虧。
本來這樣的小事,撼動不了公孫家,但偏偏林御史說是在姜府門口,下人還喊了有鬼。
姜府可是關著皇上的秘密!
公孫侯府的下人出現在姜府附近,豈不是讓皇上以為公孫家在秘密調查越王府嫡次子一事,在盯梢嗎?
一看皇上陰沉的臉色,公孫侯爺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龍軒厲聲道:“荒唐,公孫侯府一個刁奴,竟敢為難朕的肱骨之臣?公孫愛卿,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還是你們公孫侯府的天下?”
皇上一直對他很敬重,從他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疾言厲色跟他說話。
公孫侯爺暗暗咬牙,跪地道:“皇上,臣府上對下人管束不嚴,臣有罪。”
林御史跪地,一臉委屈:“皇上,哪個府上管束不嚴的下人,會公然訛詐朝廷重臣?”
好一只老狐貍!
派人盯梢到他這個皇上頭上,還一句管束不嚴就想了事。
真當這天下是公孫侯府的天下不成?
看來,是他太縱著皇后和公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