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醫堂關了鋪子,坐診的大夫還有伙計,各自歸家了。
后院,卻是燈火通明。
數十道黑影,無聲無息跪在蒙面女人腳下。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玉掌柜安插在北城書院的人已經得到消息,明天孫正義要帶著捕快去北城書院,那時候,是劫持大牢最好的時機。”
為首的黑衣人大著膽子問一句:“夫人,此事容不得有一絲閃失,屬下斗膽問一句,玉掌柜的消息可準確?”
姓孫的這幾天在縣衙閉門不出,不停的提審人犯。
還好那個叫賀四的,是個小嘍嘍,不是她和玉掌柜派人接的頭,那種微不足道的棋子,不過是用來開路的,沒了便沒了。
能不能救出冥兒,就在明日一搏了。
這個時刻,容不得任何人說喪氣話,滅了士氣。
蒙面女子面紗下那雙陰摯的眼,冷睨著多嘴的黑衣人,片刻后,才不悅的冷哼一聲。
“皇后娘娘將你們交到我手上,便一切要聽我號令,我的人已經潛在了縣衙暗處,孫正義離開縣衙,即刻動手。”
“是,夫人!”
第二天一早,縣衙門口,捕快們傾巢出動。
只等孫大人從后宅一出來,就要動身前往北城書院了。
“大人,等等,天氣炎熱,戴上臣妾為大人縫的這頂帽子。”
“不戴!本大人去北城書院,是去體恤診治霍亂的大夫,看望得了霍亂癥的百姓。弄一個女子的帽子,戴在本大人頭上,成何體統?”
“這哪里是女子的帽子?這是臣妾縫來給大人擋日頭的。”
后宅大門內,傳來女子生氣的質問聲:“就知道,大人嫌臣妾出身微寒,連臣妾親手縫帽子也嫌棄。”
“捕快還在外邊等著,夫人別鬧,為夫戴上便是……”
聽說孫正義此人,雖為人剛正不阿,行事以澤城百姓的利益為重,但卻是極為懼內,很怕后宅的母老虎。
隱在暗處的人,看到孫正義真戴了一頂女子那種遮紗帽出來,不由得譏諷的冷笑了一聲。
看來,傳聞果然可信!
這個姓孫的,在天醫堂面前耍威風,卻是個怕婆娘的軟腳蝦。
在捕快簇擁著騎馬的孫大人往北城時,隱在暗處的影子一閃,往附近一座幽靜的庭院躍去。
安置霍亂病人的北城書院,陸續又有病人感覺身上的癥狀消失,一時就是沒有痊愈的病人,也盼著孫大人出現。
孫大人一來,那些把過脈已無恙的,該離開了。
這樣,至少在吃食上,會豐富一些,照看他們的大夫,也好更盡心盡力。
不管是病人還是大夫,都盼著孫大人來,夜染也湊熱鬧,跟著鄭捕快他們在書院門口等著。
離約定的時辰早過了,依然沒有孫正義的影子。
“孫大人來了,孫大人來了!”
不知道是哪個大夫喊了一聲,馬蹄聲過后,孫正義果然姍姍來遲。
“屬下見過大人!”
鄭捕頭躬身,要扶孫正義下馬車。
這時候,騎在馬上的人將遮擋帽子的輕紗一掀:“鄭大哥,你我兄弟,何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