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本想開口勸這些人回去，可誰都有親人孩子，在生死面前，人人恐慌，他們才會將希望放在天醫堂出售的天樞丸上。
求的，不過是一個心安！
“蘇掌柜，咱們走吧！”
馬車一路往南城的宅子走，醫者的悲憫之心，讓夜染說不出的難過。
馬車一停在宅子門口，周管事拎著燈籠在門口等著。
“夫人怎么才回？主子從天黑就一直在等著，這會兒見客了，讓老奴來門口守著，浴房已經備下了熱水，老奴這就讓人去灶房準備吃的……”
周管事絮絮叨叨的說著，夜染感覺心里一暖。
一身疲累時，有人等著她回來，真好。
那些守在天醫堂門口的人，大概是也是盼著家人能平安，才會出天價求天醫堂的一顆天樞丸。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爹讓準備的，浴湯是艾草湯，泡在里面，既解去了一天的疲乏，又能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
從浴房出來，夜染喝著灶房給他燉的乳鴿湯，想著一會兒還要翻翻文大夫給的那本醫書手札，看看有沒有什么方子，能代替天醫堂的玉樞丸。
能用的方子多了，藥材容易找，澤城百姓才不會人心惶惶。
夜染用過膳，在書臺前捧著一本醫書看時，殷天在園子里會客。
這個貴客，不是別人，而是一臉愁容的孫大人。
“有了夫人那道良方，北城書院安置下的那些病人，明顯好轉了，本來是穩住了澤城百姓，后來，東城有一個人上吐下瀉，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又開始人心惶惶。”
孫大人稟報：“也不知道是怎么傳的，說是疫癥時期，藥材難求，下官派出去的人，不一定能在附近的鎮子征調到藥材……”
有染娘出手，剛找到替代天樞丸的方子，這個消息馬上就傳播了出去。
本來已經穩住了澤城人心，又開始人心潰散了。
如此一來，因為孫大人征用了藥材，整個澤城，只天醫堂售賣的天樞丸，可作為霍亂病癥之用。
殷天眸光冷厲：“東城那個人怎么回事？”
“請本草堂的大夫看過，只是一般的腹瀉癥。那人叫賀四，一直嚷嚷著自己得了霍亂，本草堂的大夫確診過不是，但已經晚了，因為這時候人心潰散，一點風吹草動也能引起恐慌，此事很快傳播了出去。”
賀四？
這可巧了！
秀水村也有一個賀四，當初是替吳總督賣命，還敢對他的女人動心思，被染娘廢了命根子。
后來，百里炎出現在大澤湖一帶，聽說是因為抓到了找吳總督外室討債的賀四。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將賀四先抓起來，派人盯緊了天醫堂。澤城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先安穩人心，以防澤城此時起了亂子。”
殷天腹黑的冷笑一聲：“孫大人該知道，天樞丸也是治霍亂癥之良藥。按照律法，疫癥時期的藥材，可折算一定價錢征用，可懂了？”
“是，王爺！”
他已經忍了天醫堂很久，苦于公孫侯府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但如今有了這位爺下令，他可以明目張膽朝天醫堂下手。
孫大人離開宅子時，背脊都挺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