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天黑路滑!”
夜染說完,砰的一聲將宅門掩上了。
氣得倪老爺子差點從馬車上栽下來,扶了車框一把,才勉強站穩了。
“老爺,小心!”
倪家的隨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氣惱道:“這個夜掌柜太無禮了,老爺,她上次還羞辱了小姐夫人,咱們倪家不能這么放過她。”
倪老爺子氣急:“可是倪遠害人罪證確鑿。老夫就是想救他,也是有心無力!”
“老爺,小的剛剛都打聽到,養濟院那邊又出了人命。”
那個伙計眼珠子賊滑滑轉了一圈,在一旁蠱惑:“老爺想想看,若真是倪大夫下的毒手,養濟院怎么會又有乞丐死了?可見本草堂用錯了藥,害人性命,還想將錯處推到咱們倪家的人身上。”
倪老爺子在黑暗中靜默了數息,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在伙計身上的眸光有些冷有些寒意,那個小伙計顫了一下:“老爺……”
“你說得有道理!老夫這就修書一封去蕭家,然后連夜趕回澤城去,讓孫大人來徹查本草堂謀害人命一案……”
宅門外的馬車聲離開,夜染從樹叢后閃出來。
“可都走了?”
“是來盯梢倪老爺子的。倪家那老爺子走了,宅子外那些盯梢的人也跟著消失了。”
周管事在一旁恭敬道:“這個時辰,早過了飯點,夫人忙活了一天,老奴這就讓灶房將飯菜備好,送來主院。”
“也好!”
夜染嗅了嗅身上的汗味:“我這一身臭汗,先回去泡個澡。”
等夜染從浴房出來,周管事帶著蘭姨,拎著食籃子進了屋。
蘭姨替夜染和一雙孩子擺飯菜的功夫,周管事壓抑住心里的激動,稟報道:“夫人,花茅有消息了。”
夜染去拿筷子的手一頓,驚喜的問:“人可抓回來了?”
“還不曾,人是在澤城賭場找到的,花茅此人還是有些小聰明,公孫冥的人四處在找他,他卻躲在了公孫家開辦的賭場內。最險處,即是最安處,公孫冥的人四處找他,沒想到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周管事在一旁繼續道:“要避開耳目,將人從賭場帶回來,還要費些功夫。青楠怕夫人等不急,譴了護衛先回來小澤鎮稟報此事。”
夜染問周管事:“可是青楠親自動手抓他?”
周管事在一旁恭敬道:“是!”
青楠心思縝密,并且行事圓滑,想來將花茅帶回來,不成問題。
倪老爺子走的時候,說過會寫一封書信去蕭家,然后連夜趕回澤城去,讓孫大人來徹查本草堂謀害人命一案。
這話,其實是說給夜染聽的。
吃得差不多了,夜染吩咐周管事收拾碗筷,然后道:“孫大人一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要養精蓄銳,帶星兒月兒早早歇下。”
第二天一早,馬車才駛近本草堂,隔著簾隙,夜染看到本草堂門口圍了一堆人,周海和張大夫跟著幾個官差從本草堂鋪子里出來。
一看到夜染緩緩駛近的馬車,一個官差上前攔住了,在外邊問:“馬車里可是本草堂夜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