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里,只有文大夫和倪大夫在等著,還有五個打雜的伙計。
倪大夫口水橫飛在跟文大夫說著什么,文大夫面無表情,冷著一張臉聽他說話。
看到夜染來了,文大夫站起身來。
“掌柜的來了!”
倪大夫也極不情愿的站起來,人蔫蔫的:“掌柜的早啊!”
“不早了吧?”
夜染開口問:“周大夫和于大夫怎么沒來?我昨天說一切照舊,他們以往也是這么遲來本草堂嗎?”
文大夫的臉色頓時有些復雜,想開口,想著夜染第一天接手本草堂,遇到這種事兒,怕心里的堵得慌。
還在糾結著怎么開口跟她說?
這時候一旁的倪大夫聳肩笑了一下:“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周大夫和于大夫人都被仁心堂挖走了?做掌柜的竟然不知情。”
她第一天接手本草堂,就發生了兩個大夫被對面診堂挖走的事情。
等林掌柜回來,如何交待?
一看倪大夫一副興災樂禍等著瞧熱鬧的姿態,夜染神色平靜問:“周大夫和于大夫去仁心堂坐診,仁心堂付多少月錢?”
“二十兩紋銀,足足比本草堂給的月錢多了一半。”
倪大夫心里打著小九九,沖夜染道:“掌柜的,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都是要養家糊口的人,誰給的月錢多,就往哪兒去。”
“倪大夫這話不錯,哪里給的月錢多,往哪兒去也是人之常情。”
夜染心里冷笑了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問文大夫:“文大夫也跟倪大夫一個想法嗎?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可還愿意繼續在本草堂這水洼里趟下去?”
“我在本草堂行醫多年,東家和掌柜的一直待我很好。”
文大夫面無表情道:“本草堂奉行的醫德,與我心中一致,行醫就是為了濟世救人,我不離開本草堂。”
夜染又問幾個伙計:“你們呢?”
林掌柜從州府帶來那兩個伙計,信誓旦旦道:“林掌柜的待我們恩重如山,只要本草堂發得起月錢,我們愿意一直在本草堂跑腿。”
夜染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另外幾個伙計只得也點點頭。
倪大夫感覺一口血快噴出來,他還想借這個機會加月錢的,這些個傻鳥,將他的好事都給攪黃了。
夜染繼續問:“昨天行醫坐診,可有什么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癥?”
“本草堂的生意都被仁心堂搶光了,一天只診治了十來個病人,閑得要在診堂里拍蠅蟲了,哪還有什么疑難雜癥。”
倪大夫一臉不耐煩道:“掌柜的要是沒什么事,我去坐診了。”
夜染打發幾個伙計:“你們也下去忙活吧,一切照舊。”
等人都散去了,夜染喊住打算去坐診的文大夫:“仁心堂多出一倍的月錢在本草堂挖人,倪大夫為何還愿意留在本草堂?”
“醫術不精,治個小病小痛能行,復雜的病癥便束手無策了,仁心堂看不上他。”
文大夫說完,走了幾步折回來看向夜染:“仁心堂已經出招了,他們將周大夫和文大夫挖走,絕不會讓本草堂有喘息的機會,你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