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牙牙學語時,他已經陪在她身邊。
百里家的后宅那么大,義母忙著打理后宅,義父百里朝忙于政務,整個百里家,對她最好的人就是這位義兄。
他是她義兄,也是她師兄,因為他和她師承一脈。
只是術業有專攻,他學的是武功騎射、攻心謀略還有奇門遁甲之術,而她學的是醫術。
正因為師承一脈,師父云游天下時,將她寄放在百里家,她才會被百里大人收為義女。
她牙牙學語時,他已經陪在她身邊;她被人欺負排擠時,是他站在身后替她撐腰;他教她讀書習字,還教她武功招式和箭術騎射……
夜染還沉浸在回憶中,這時候阿松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興奮道:“染姐姐,這人的武功好生厲害,死了十幾頭狼了。他能不能屠盡狼群?”
“怕是難!狼一向狡詐,若是為裹腹,這山中多的是野物,遇到了如此勁敵,還前仆后繼強攻,這狼群像是被人控制了。”
阿柏在一旁分析道:“他是少有的厲害,阿弟,你瞧石山下那狼群,黑壓壓的一片。若是激起了野性,一起強攻過去,以一敵百,他再厲害只怕也要被撕成肉醬。”
被阿松扯了一下衣袖,夜染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耳邊全是阿柏說以一敵百,會被撕成肉醬……
當初在京城,因為七皇子龍軒,她漸漸與義兄離了心。
現在想來,那人一次一次被義兄派人追殺,不過是在她面前演的拙劣把戲。
她真是被豬油蒙心了,才會懷疑自小守著她長大的義兄,信了那人。
阿松沒見夜染回應,一扭頭,看到她淚流滿面,嚇了一大跳:“染姐姐,你怎么了?”
石林空地,已經堆起了一堆狼尸。
地上流淌的,已經分不清是血水還是雨水,百里炎那被雨水沖刷勾勒出的勁軀,在夜染眼里也一片模糊了。
上天能讓她和他再次重逢,她絕不會眼睜睜看著義兄置于險境中。
“沒,沒什么,石縫漏雨,雨水濺到我臉上了。”
阿柏還錯愕的看著他,夜染卻是朝他伸手:“快,借弓箭一用!”
“你要幫那人?”
阿柏驚恐的退后一步:“染姐姐,這些狼群明顯不對勁,像被人控制了,你沖出去會被撕碎,不能去。”
這時候,外面的狼嘯聲更大了!
夜染看到,十幾頭狼一齊撲向百里炎,他一身濕透了,持著箭站在雨中。
與狼群拼搏了那么久,他武功再好,體力再強勁,只怕也會支撐不住。
夜染眼神堅定道:“這人,我一定要救,他快支撐不下去了,阿柏,你難道想看我拿著鐮刀沖出去?”
那人到底是誰?
會讓染姐姐拼著性命也要救他?
從夜染的眼神里,阿柏看到一絲凜烈的絕決之意。
如果換成是阿松遇險,他也會以命相搏。
誰都有無法割舍,愿意舍丟性命守護的人。
阿柏只得顫著手,將弓箭遞到夜染手上:“染姐姐,我也有舍了性命要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