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是蕭家的人,怎么會甘愿被倪雁兒驅使呢?
大概是哪個姨娘身邊不得寵的吧!
在京城時,后門大宅的事情她見得多了,姨娘或通房丫鬟生出來的,雖掛著一個小姐的名分,卻是連個丫鬟也不如。
一看她身上的衣裳,至少蕭家沒讓她缺吃少穿。
夜染不喜歡管閑事,跟著蕭管家要往東苑去。
“蕭素荷,你搖這么慢,是故意給我添堵的吧?信不信我告訴我姐夫去,將你趕出蕭家。”
夜染剛準備離去,這時候聽到秋千樹下,傳來倪雁兒的怒罵聲:“你一個不得寵,被夫家休回來蕭家吃白飯的,還敢給我甩臉色。一個鄉野村婦敢罵本小姐庸脂俗粉,你還給我甩臉色……”
緊接著,倪雁兒面露兇色,腳尖著地,坐在秋千上狠狠一使力,往后蕩去。
那個叫蕭素荷的,頓時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撲通一聲跌落進了荷池里。
這個倪雁兒也太嬌縱了吧?
就算蕭素荷不得寵,是被什么夫家休回來,那也是蕭家的人。
吃的是蕭家的飯,也不是她家的。
她與蕭家只是沾親帶故,還敢將人撞荷池里去。
聽她那口氣,是被自己挖苦了,拿蕭素荷在出氣。
夜染不想管閑事,但也不能看著有人行兇,冷漠得當沒看見。
一池的殘荷枯葉,荷池的水雖不深,但是這樣的天氣,一跌進去,那是有多冷。
夜染三步并作兩步往荷池旁跑,蹲在池邊伸出一只手:“快上來,別染了風寒!”
池水雖不深,卻是入骨的寒冷。
一跌落進去,涼水染濕了身上的棉袍,蕭素荷臉色青紫,凍得瑟瑟發抖。
夜染使了些力氣,將她從荷池淤泥里拽起來,她猛得打了個噴嚏。
“謝……謝……”
夜染將自己身上的棉袍,脫了披在她身上。
然后一扭身,朝嚇懵的倪雁兒咄咄逼人道:“你干嗎撞人?她哪里得罪你了?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池水深,她要淹死了?”
“我……她自己跌進水池里的,關我什么事兒,我也沒瞧見她站我身后,我蕩秋千,她離那么近做什么。別以為你跟我姐夫熟,就能誣陷我,害我姐夫看我不順眼。”
倪雁兒心虛的往向退一步,想著反正也沒有人瞧見,打死也不承認。
她一插腰:“再說了,她是蕭家的喪門星,走到哪兒哪兒倒霉,連夫家也嫌棄,被休回了蕭家……”
倪雁兒這話惡毒,又戳到了蕭素荷的傷心事,不等她說完,蕭素荷冷得瑟瑟發抖,哭了起來。
來做客,欺負了人這么理直氣壯的,真沒見過。
“你知道不知道,如果那水池里的水深,你就是殺人犯了?你說你沒撞過人是吧?”
夜染頓時火了,逼近她一步,朝灌木叢后喊一聲:“蕭管家,你瞧見了嗎?”
蕭素荷似乎很怕蕭府管家,他從灌木叢后一轉出來,她抖動得更厲害了。
不等蕭管家說話,攏了攏身上的袍子,哭著嗚嗚咽咽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