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四一抬起板凳要砸他,陳貴嚇得抱頭蹲在地上發抖:“不要打人,我找我妹妹賠你銀子成不成?”
賀四手上板凳快要砸到陳貴頭上,又生生忍住了。
他倒是忘了,陳貴還有一個做縣令夫人的妹妹,也難怪陳家老太婆那么囂張,收了他二十兩銀子聘禮,死活不肯還他。
原本下聘一事便是他做的局,只是他好久沒回秀水村,不知道那個傻子脫胎換骨,竟變成了個彪悍潑辣的。
這下聘一事,若是真鬧大了!
陳老太太拽著那二十兩銀子不肯還他,也是好事。
“陳叔,你家老太太騙婚,還有理了?別以為你有個妹妹做了縣令夫人,你們想怎么來怎么來,這事兒我大不了捅到州府去。”
賀四將板凳重重砸回地上:“我和你家梁子結下了,不是退還二十兩銀子聘禮那么簡單,你還愣著干嗎,不快去周叔家取藥,這是巴不得我疼死了?”
陳貴真是被賀四這種地痞無賴嚇到了。
他娘糊涂啊!
染娘早和他家沒關系了,自作主張收下二十兩銀子聘禮也罷了,賀四被染娘打殘了,他娘還捂著那二十兩,死活不肯退還。
這下,事情不能善了。
招惹到這種無賴,可怎么是好?
賀四剛剛抬起板凳要砸他,陳貴真是被嚇壞了,一說放他離開,陳貴馬上往外跑。
“張祥泉那個老東西,真他娘的勢力,一撈不到青磚大宅子,馬上不管老子……”
陳貴走后,賀四在灶房里燒了火。
剛忍著痛,將水從鍋里倒在木盆里涼了,打算清洗傷口。
這時候,他家的破門響起叩叩叩的聲音。
“敲什么敲,敲喪啊,藥取回來了滾進來給老子。”
賀四罵完這一句,果然門吱呀一聲響了。
聽到灶房門口的動靜,他一扭頭,看到來人驚了一大跳:“大冷的天,夫人怎么來了?”
“大郎,將門掩緊了。”
李大娘讓跟來的殷浪在外頭等著,冷著一張臉進了灶房:“聽說你沒成事,還在那賤人手上吃了虧?”
“老子一定會搞垮那個小娘皮。”
賀四忍著痛,討好的搬了個板凳讓李大娘坐著,壓低聲音道:“夫人再寬限些時日。”
“我家三郎,考上了梧桐書院,遲早要做大官的,多好的前程,全毀在那個賤人手里頭。要不是她多事救下陸俊,我家三郎怎么會流落進土匪窩里?”
夜染那個賤人,一直是她心里頭的刺。
那天在茶園,當著村人的面,賤人手上的扁擔還敢打下來。
偏偏殷松偏袒野種,連一個外姓的賤人也一起護著,不將她這個當夫人的放在眼里。
李大娘心里那根刺扎得更深了,不拔掉那根刺,她睡不好吃不香。
那個賤人,必須得死。
“我等不了那么些時候。”
李思華冷笑一聲:“陳老太太收下了二十兩聘禮,將那賤人許配給你,這是陳家理虧。就算賤人被趕出陳家,不跟陳貴姓,也沒有打人的道理。張祥泉那個老東西,一定咽不下心里那口氣,你在旁邊鼓動幾回,讓老東西鬧到澤城縣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