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著說！”慕丹珠抬了抬手說道。
“謝謝。”程俊華喝了口水似乎在組織語言，而后開口道：“我今年三十二歲了，我生父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就死了，那個時候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比較難過，所以我媽就帶著我改嫁給了一個男人，也就是我后爸。”
“剛開始還比較好，家里有了男人之后，別人也不敢在我們家門口晃悠了，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那些孩子也不敢再說我是沒爹的孩子了，沒想到沒過多久那個男人的本性就露出來了，他愛賭，有時候賭上癮了，輸的多了，就逮著我媽就打！”
“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六年，十二歲那年我親眼看到那個男人把我媽活生生的打死了，我被我媽藏在沙發后面，我想出來，可是我媽用著哀求的目光讓我不要出來。”
“那個人男人當時還喝了點兒酒，輸了錢又喝了酒，非要搶我媽給我攢的學費，我媽不肯，他喝了酒也不知道下手輕重，就這樣我媽被活活打死了！”
“等到他打累了，我拿起旁邊的煙灰缸砸暈了他，跑了出去，我跟別人說，誰都不管，那個男人火了也開始打我，于是我就跑了，連我媽都沒安葬……”
程俊華說到這里，抹了一把臉，眼淚順著枯黃的手指縫流了下來。
“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偷偷回了一趟家，整整盯了他三天，趁著他晚上贏錢高興喝了酒之后，站在橋上撒尿，我一下子把他推了下去，他一頭栽進淺水河里，腦袋撞到石頭應該是撞暈了過去，一直沒起來，我等了半個小時，發現他沒起來，應該是死了，我這才掃除了自己的痕跡就跑了，沒想到老天都在幫我，那天晚上后半夜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雷雨，整整下了一晚上，所有的痕跡全都消失無蹤，再加上他看起來也像是十足落水的，所以我就沒了任何罪證。”
“后來，我無意間打聽到村民把他埋在我們家的田里，可是這些年鄉鎮都發展起來了，我們家這里的地也要開發了，我就自己接下了這個工程，畢竟地方不太大，我使了力氣，也就落在我手里了。”
“我接了工地之后，想要把他尸骨挖出來，丟在別的地方，不先讓他死后還有供奉，誰知道，那具尸體怎么著也找不到了，自從挖了那塊地方，我就開始做噩夢，白天睡不醒，夢到他來找我償命，可是我有什么錯！那個男人殺了我媽，我為什么不能弄死他！”
程俊華很是激動，眼眶發紅，牙齒因為咬的太緊而打顫。
他心里藏著恨，即使他殺了那個男人，也抵不過他媽的命！
他爸死后他媽就是他最依賴的親人，等他媽再婚之后，他就高興的以為自己有了新爸爸還會跟以前一樣。
誰知道這一下子竟然直接一腳踏進地獄里了，讓他連他媽的命都弄丟了。
更何況，他媽還是為了把他藏起來才被打死了。
如果當初他繼續反抗，絕對會那個男人一起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