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兒丫頭若是不愿意認我做祖父,認我做個外祖父也是一樣的,這樣一來……”
“也可認銘軒他娘為義母,苑兒丫頭覺得怎么樣?”岳霖先生詢問著。
宋青苑收起臉上的笑意,堅定的搖頭,“先生,我不愿意做陸銘軒的妹妹!”
即使不能做夫妻,她宋青苑也不愿意搞哥哥妹妹的那一套。
“唉!”岳霖先生深深一嘆,這回嘆出聲來。
“苑兒丫頭,你又何必呢……”
宋青苑露出格式化的笑容,開誠布公道,“先生,是陸伯父,陸伯母不同意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彼此之間,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還不如開門見山的說。
“不是!”岳霖先生搖頭。
看著手里的茶杯,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情,不是銘軒父母的意思。”
“他們很喜歡你,也希望你能成為陸家的兒媳婦,可是……”
“事與愿違呀!”岳霖先生深深感嘆,目光看向了遠方。
“當今皇后娘娘親自下懿旨,給銘軒和師兄的小孫女兒蘇沫賜婚。”
皇后娘娘親自下懿旨賜婚?
宋青苑心里咯噔一下,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岳霖先生口中的師兄她知道,就是當今的蘇閣老。
可誰能想到,遠在京城的皇后娘娘,竟然會插手陸銘軒的親事,為陸銘軒和蘇閣老的小孫女賜婚。
圣旨不可違背,可皇后娘娘的懿旨,雖然沒有圣旨那么權威,可同樣不可小覷。
若是一旦抗旨,陸家的前程就完了,甚至性命都岌岌可危。
宋青苑不由的升起一絲悲哀,這個時代,權利,地位,人分三六九等,等封建弊端,裸的展現在她面前。
這一刻,才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先生,我能知道為什么嗎?”宋青苑輕聲問道。
遠在京城的皇后娘娘,為什么會知道陸銘軒其人,為什么會給陸銘軒賜婚,這些都是她想要問的。
“是蘇沫那孩子,親自向皇后娘娘請的旨。”岳霖先生也沒瞞著,直接告訴了宋青苑答案。
“蘇沫從小就喜歡銘軒,可她身體不好,再加上銘軒對她又無意,倆人這事也一直沒成。”
“誰能想到,蘇沫突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岳霖先生說著。
當初,他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被震驚了。
萬萬沒有想到,蘇沫竟然會拋棄大家閨秀的矜持,親自去皇宮向皇后娘娘請婚。
“苑兒丫頭,對不住!”岳霖先生深表歉意。
這樁婚事陸家不能拒絕,無論是皇后娘娘的懿旨,還是從蘇閣老那邊,陸家都不能拒絕這樁親事。
“師兄曾對老夫有恩,親自寫信給老夫,提了他小孫女兒和銘軒的事,是我這個做祖父的,讓他為難了……”
岳霖先生的目光,不經意的掃向書架。
宋青苑心思敏銳的,發現了岳霖先生的動作,不動聲色的看了過去。
只見書架的一角,露出了一塊藍色衣衫,宋青苑別過頭,只當自己沒看見。
“先生,您的意思苑兒懂了。”宋青苑站起身。
“親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這兩樣的,皆不作數。”
“何況是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話,誰都不會當真的,對不對,先生?”
“對!”岳霖先生重重的點頭,再次感嘆宋青苑的聰慧。
這個小丫頭明擺的就是告訴他,她和陸銘軒私下的約定,都是不作數的,完全是戲言,當不得真。
聽到了岳霖先生的回答,宋青苑勾起一抹笑。
笑意未達眼底繼續道,“那苑兒就在此,祝陸銘軒和新娘子,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先生,苑兒家里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我送送你。”岳霖先生跟著起身。
“先生請留步,不用了,苑兒自己走就是。”宋青苑說著,快速離開了書房。
陸家的選擇她能理解,首先,皇后的懿旨不容違背。
其次,蘇閣老親自來信,又是岳霖林先生有恩,這個恩他們陸家又不能不報。
所以還真是門,不得不應的親事,只是……
宋青苑為自己深深感到悲哀,之前,她雖然對陸銘軒沒有男女之情,可自從應下了陸銘軒之后,她就開始考慮和陸銘軒之間的事情。
也為他們以后做了很多規劃,算是用上了全部的心思,如今通通都白費了……
宋青苑心里說不出的壓抑。
“可惜了!這是一個好孩子!”宋青苑走后,岳霖先生坐在椅子上輕輕的呢喃。
半天也不見屋內之人出聲,這回,岳霖先生正大光明的望過去,“銘軒,她已經走了,你出來吧!”
話音落下,半天沒有動靜,直到過了一會,書架后面才露出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臉上的胡子像是許久未刮,寫滿了滄桑和頹廢,甚至眼中帶上了心碎和絕望。
“撲通”一聲,陸銘軒跪倒在地,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流下。
岳霖林先生連忙向前走了兩步,試圖扶起陸銘軒,“銘軒你這是做什么,趕快起來。”
“外祖父……”
“外祖父……”
陸銘軒聲聲喚著,千言萬語哽咽在喉中,說不出來。
他想說,宋青苑是他的命!
他想說,他舍不得放手!
他甚至還想,就此和宋青苑歸隱山林,遠離一切紛紛擾擾,過著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可是……
望著岳霖先生的臉,陸銘軒什么都說不出口。
“是外祖父為難你了!”岳霖先生跟著嘆氣。
早年蘇閣老幫助他很多,他欠了蘇閣老的情,這次蘇閣老來信,希望他能幫忙,促成陸銘軒和蘇沫的親事。
他應下了,于是寫信給女兒,女婿,已至于陸銘軒被父母關在了府城,這才是陸銘軒一直未給宋青苑來信的原因。
“銘軒,你以后……還可以……”岳霖先生慢慢的說著。
看著外孫這樣,他也心疼不已,死死的抓緊了手指。
“沒有以后了!”陸銘軒凄慘一笑。
“沒有以后了!”
“我和苑兒不會再有以后了!”
他的小辣椒那么驕傲,出了今天的事,怎么還能和他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