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膝下有黃金。
女子就可以肆意的下跪嗎?
在現代,無論是求人辦事,還是賠禮道歉,哪用得著跪。
可來這兒以后不說她看到的。
光是她自己,就被人跪過。
“嬸子,快起來……”宋青苑用力拉起宋雨娘。
說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我們沒放在心里,你也別總想著,咱們都向前看。”
“哎!哎!”宋雨娘連連應和,“你們家大氣,仁義!”
“看人也準,一眼就看出那老胡家不是好東西。”
“不然蓮兒嫁過去,也得遭罪。”宋雨娘說著說著,又扯回胡家身上。
孫氏撇撇嘴,不愛聽。
她家蓮兒都嫁了馮家,這會兒扯這個干啥。
不是影響她家蓮兒的名聲嗎。
“事情都過去了……”宋青苑急忙插話,“蓮兒姐和大姐夫過得挺好的。”
“馮家對蓮兒姐也好,以前的事,咱就不要提了。”
“嬸子,你說是不是?”宋青苑不咸不淡的問著。
宋雨娘也不是傻的。
立刻知道說錯了話,急忙轉口,“不提了!不提了!”
“過去的咱都不提了!”
“宋家對我們家的好,我一輩子記在心上。”
“我燒香拜佛,我給宋家祈福,我……”宋雨娘拉住宋青苑的手。“苑兒,針線作坊不缺人。”
“你看看其他作坊能不能把你宋雨姐安排進去?”
宋青苑啞然。
說了半天,還是想宋雨來宋家干活,“嬸子,我……”
“老二媳婦,別說了!走!”宋青苑話沒說完,就被宋里正強勢打斷。
“今天來這,本就是我們強人所難,是我的不是。”
“宋雨的事,你們別管了。”
“個人有個人的命,宋雨她是這個命,她就該受著。”
“實在不行,就和離!”宋里正的雙手,明顯的顫抖著。
無力的一揮,“老二媳婦,跟我回家!”
“你要是再敢來給祖德家添亂,你就回你娘家去。”
說完,宋里正率先離去。
走到門口,一個踉蹌,好懸沒摔倒。
宋青苑手疾的扶住。
這個時候,宋雨娘也不在言語,儼然被她公爹的口氣嚇住。
宋里正算的上說一不二。
說讓她回娘家,就真的可能讓她回娘家。
“嬸子,誠忠媳婦,苑兒,我們先走了……”打過招呼,宋雨娘告辭離開。
倆人走后。
孫氏的神色淡了下來,“宋雨的事,我聽針線作坊里的婆子說過。”
“說那老胡家看不上宋雨。”
“嫌棄宋雨生了個閨女。”
“沒出月子就讓宋雨干活……宋雨在家時多水靈一個人。”
“這會兒被磋磨的,小臉蠟黃。”
“看著就跟那老了十幾歲似的……”
孫氏低低一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嫁不對人,這輩子都享不到福。”
孫氏想著,她嫁的人不怎么樣,可宋家好。
宋家祖墳冒青煙。
出來個宋青苑,連帶著宋家都跟著起來了。
人啊!都是命。
“立志媳婦,可能想著,讓宋雨有份活計,有了來錢的道。”
“胡家就能高看她一眼。”
“日子也能好過些。”
“再不濟,有正當的理由回村子,她們也能照顧照顧。”孫氏說著。
女子嫁了人,沒正當的理由,總跑娘家,是會被說道的。
如果宋雨在宋家干活,那么時常回家,就變得順理成章。
周氏撇嘴,臉色落了下去,“算計的到挺好。”
“當咱老宋家吃干飯的,啥都得聽她的,事事依著她家來?”
“自己選的,自己就得受著。”周氏眼睛皮一耷拉。
“要我說,這事也怨不著別人!”
“就怪立志媳婦!”
“她閨女過不好,全是她這個當娘的害的,還有她那……”
周氏聲音頓住,想說里正媳婦。
當初就是里正媳婦和宋雨娘兩個人,死活要宋雨嫁去胡家。
為此還跟他們家撕破臉皮。
“活該!”周氏碎了一口,“這事咱家不管,想要宋雨進作坊,絕對不行。”
周氏轉向宋青苑,鄭重叮囑道,“苑兒,這事你不行應。”
她這個孫女心腸軟,她怕宋里正,宋雨娘哭天抹淚的賣賣慘。
宋青苑就同意了。
“咱家日子正好,可不能讓那些糟心的事,影響了咱家。”周氏強調著。
宋青苑笑了,“奶,我又不傻,我不會同意的。”
她的心軟,也分對人。
宋里正,宋雨,宋雨娘在可憐,她也不能讓他們影響到宋家。
家人才是她最在乎的。
其他的一切都得讓路。
聽到宋青苑應下,周氏滿意的笑了。
她孫女一向說話算話,又孝順,答應她的事,不會不做的。
于是,拉著宋青苑的手,“苑兒過來看看,奶給悅兒做的皮襖。”
說著,把炕上一側的東西拿起來,展開。
詢問道,“你們看是不是太大了?”
“悅兒這兩年沒回來,都不知道長多高了……”
周氏的眼里又出現思念之色。
自打入冬以來,周氏對宋惠英母女的想念,越發明顯。
幾乎每隔兩天就要念叨一次。
給鄭悅,宋惠英準備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就等著過完年,這一家子到來,把這些禮物,一股腦的給他們。
“奶,悅兒今年六歲了吧?”宋青苑道。
“那可不!”周氏點頭,“過了年就七歲了……”
“小孩子長的快,做大點好。”
“沒準等奶見到悅兒的時候,悅兒都能長這么高。”宋青苑伸手比劃一下。
“以后悅兒年年回來,咱們年年給做,不怕她長高。”孫氏笑著接話。
“咱家作坊就是干這個的,差不了悅兒的衣裳。”
“娘,要我說,你把皮襖交給作坊就行。”
“自己做怪累眼睛的。”
周氏撇嘴,“那咋一樣,我天天閑著沒事!”
“還不能給我大外孫女做身衣裳。”
清楚周氏的為人,孫氏也不惱順著道,“我是怕娘累到。”
“做身衣裳能累啥!”周氏不在意的擺擺手。
又說了幾句話后,宋青苑回了東跨院。
坐到琴案前,練了起來。
陸銘軒已經回來,搞不好哪天就要聽她彈琴。
她要臨陣磨一磨槍。
直到夜幕降臨,宋家眾人被一陣敲門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