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瞎啊,往人身上撞!”一位十五六歲的女子,眉眼張揚,肆意的謾罵著。
另一個也不甘示弱,“你才瞎,你全家都瞎,看到這么大個人過來,你不會躲開。”
“撞了我,還敢說我瞎,看我不打你!”
“打就打,誰怕誰!”倆人說著,就動起了手。
周圍的人,手疾,連忙拉開。
孫氏,李氏,包括周氏一眾人,紛紛從上房出來。
這大喜的日子,鬧出事來不好看。
“呀!說誰瞎呢!”李氏定睛一看,洪亮的嗓門嚷嚷起來,“敢說我們老李家人瞎,你膽肥了......”
李氏一把把李春妮扯到自己的身后,挑釁的看著孫家人。
原來罵架的兩個人,一個是李家的李春妮,另一個大一點的,是孫家的女兒,宋青蓮的表妹。
“你們孫家人......”李氏的聲音戛然而止。
腰間被宋青苑一捏,絲絲拉拉的疼,李氏委屈的撇嘴。
“老實點!”宋青苑警告道。
孫氏連忙站出來打圓場,“誤會,誤會,都是自家親戚,說開了就好了,多大點事。”
孫氏給宋青蓮使著眼色,宋青蓮立刻把人拉走。
李春妮也被宋青苑拉去了東跨院。
“那人可真不是個物,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嘛,能咋地,還能缺塊肉......張嘴就罵我!”李春妮抱怨著。
李家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行了!”王氏呵斥道,“一點事也不懂!就不能忍忍,也不看看這是啥日子。”
“關我啥事!”李春妮甩了臉色。
酒席過后,李家人離開,孫家人留了一晚。
幾日后,鑼鼓開路,吹吹打打,馮孝廉騎著馬,在迎親的隊伍中,顯得格外英俊瀟灑。
很快,轎子就到了宋家的門前。
馮孝廉下馬叫門,大郎,三郎準備了幾個學問上的問題,當場考究。
馮孝廉一一答對,引起一陣喝彩連連。
大郎,三郎相視一笑,開門放行。
宋青蓮上了花轎,宋家這邊送親的人,也跟了去。
四郎領著一幫小蘿卜頭,追著花轎跑,直到走出很遠,才停了下來。
看熱鬧的村里人,也并未就此離去,紛紛議論馮家的富有,馮家的體面。
宋家,胡家,宋里正家的事,又被拿出來說了又說。
里正媳婦,站在人群中,臉色難看。
連周氏和她說話,都未搭理,鬧的周氏生了一肚子氣。
“老死婆子,給誰臉色看呢!”周氏冷哼,“抓住個老胡家,就當寶了,咱家可不稀罕。”
她孫女嫁的是舉人,一個小木匠,算個啥。
“奶,今天是咱家的喜事,咱不和她一樣的,早晚有她求著咱家的那天。”宋青苑在周氏身旁安慰著。
“那可不!走,回屋去......”周氏說完,帶著幾個孫女回了家。
這次送親,宋家商議的人選是大房一家,再加上宋老爺子,宋誠義、宋誠禮,二郎,三郎。
女眷,包括四郎,都被留在家里。
直到傍晚,幾個男丁,喝的醉醺醺的回了家。
嫁了孫女,宋家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三日回門,馮家給宋家的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貼心,細致。
贏得一片好評。
孫氏也對這個女婿,十分滿意,徹底放下心來。
女兒有了著落,只剩下兒子,孫氏又開始幫著大郎張羅著相親的事。
奈何大郎興致缺缺,言道,先求功名在成家。
孫氏慪不過,只好作罷。
東跨院內。
李氏,宋誠義分坐一角,怒目而視,爭鋒相對,誰也不肯示弱。
“娘的好閨女,娘最聽你的話!”李氏扯住宋青苑,做小可憐狀,“作坊交給娘,你就放心吧,娘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娘保證,每個月都會給你賺大把的銀子,讓你的腰包滿滿的。”李氏拍著胸脯自信滿滿。
宋青苑無語,她的親娘。
連作坊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說賺銀子,鬼才會信!
宋青苑沒等吐槽完,就被宋誠義拽了過去,“爹的好閨女,別聽你娘瞎吹。”
“他一個大老娘們,她懂個啥......”宋誠義撇嘴,“還管事,她能管個啥,被人管還差不多......讓人糊弄了她都不知道。”
“爹就不一樣了,爹精明著呢,絕對不會讓外人貪了咱家一文錢。”宋誠義信誓旦旦。
李氏冷哼,“你是不會讓外人貪了銀子,因為有那銀子你都揣進了自己的腰包......”
李氏摟住宋青苑,“閨女呀,你是不知道啊,娘跟你說,你爹呀,沒少劃拉公中的銀子。”
“就你爺,那么精明個人,讓你爹騙了多少次......閨女,你可得擦亮眼睛,不能把作坊交給他。”
“給了他,指不定給你貪多少呢!”
李氏笑了,“你交給娘,娘就不一樣,娘聽話,你不給的,娘絕對不伸手拿。”
“你個傻老娘們!”宋誠義一把把李氏推到一邊,“閨女,你可別聽你娘瞎說。”
“是!爹是糊弄你爺你奶的錢!”宋誠義點頭承認,“可爹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咱們二房,為了你哥、你弟,還有你。”
“爹拿回來的銀子,還不是進了你娘這個傻老娘們的腰包。”宋誠義指責著,“結果呢,你娘是一文也沒攢下。”
宋誠義攤攤手,滿臉委屈,“閨女,你忘了爹拿回來的銀子,還給你買肉包子,給你買絹花帶了。”
“閨女!”“閨女!”李氏,宋誠義一邊爭吵,一邊喚著宋青苑。
“好了!別吵了!”宋青苑捂住耳朵,腦袋都被這兩個坑娃的貨,給吵疼了。
自從這倆人知道她要開作坊,就盯上了作坊管事的位置。
開始了明爭暗斗,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日子。
這會兒,作坊馬上建完,倆人的爭論日益頻繁,就差把房蓋掀翻。
“閨女,作坊是娘監督蓋起來的......”李氏委屈的說著,聲音降低了無數個分貝。
“閨女,爹也有份!”宋誠義聲音細如蚊子,神情可憐的道。
“哎......”一個委屈,一個可憐,宋青苑嘆氣。
“競爭上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