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縮在墻角里，腳邊放了個鐵盆子，里面有些剩菜剩飯，散發出難受的餿味。
她腳上還有脖子都被栓了鐵鏈子。
簡直跟一條狗沒有兩樣。
葉玖鼻子發酸，她伸手過去想要觸碰女人。
但到一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生怕把人嚇到。
四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孩子怎么淪落至此？！
要是少卿看到她現在這樣子，他得多傷心多難過多自責啊？
葉玖的喉嚨像被什么堵住，她想叫她的名字，卻怎么也喊不出來。
趙小萌沒聽到動靜，趕忙跑過去，一眼看到那女人，她傻住了。
這……又是誰啊？
沒人說話，空氣安靜得嚇人。
只有女人嘴里念叨的“啊啊啊啊……”
回蕩在偌大的地下室里，確實很像女鬼在哭泣。
“九爺……”趙小萌蹲到葉玖身后，小心地問道，“這是誰啊？”
“你認識她。”葉玖心中情緒終于平穩了些許。
“我認識？”趙小萌一臉懵。
“她是葉悠。”
“葉悠？！”趙小萌震驚地一下站起身，指著縮在墻角里的女人，“九爺，你一定是搞錯了，她怎么可能是葉悠？！”
“她就是葉悠。”葉玖重復道。
“你不是說……”趙小萌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葉悠不是死在韓家老宅了嗎？”
“事實證明，她沒有死，”葉玖嗓音清脆，帶著冷意，“她只是被韓老夫人藏起來。”
“這是藏起來嗎？”趙小萌義憤填膺道，“這是虐待！！！”
四年前的葉悠是多么的青春有活力，但眼前這個……
已經被折磨得完全沒有人樣。
她不敢相信這個猴子就是葉悠。
但九爺的話，她不能不信。
“你去找沈黛下來開鎖。”
“好，我馬上去。”
趙小萌跑出地下室，葉玖終于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摸上自己的肚子，小聲道：“少卿，對不起。”
沒能護好你喜歡的姨媽。
少卿？！
抱成一團的女人聽到這兩個字突然有了反應。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葉玖。
葉玖也因此看清她的臉。
原本好看的臉型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兩側的臉頰完全凹陷進去，眼睛卻很明顯地凸出來，好似眼珠子會隨時滾下來，膚色蠟黃毫無血色，再加上四年前留下的擦傷，整張臉就像旱災時期的稻田。
跟剛才的韓依凝一樣面無全非。
但又有很大不同。
韓依凝是視覺沖擊，而葉悠則是心理。
葉玖小心地喊她，“葉悠，我是葉玖”
只是葉悠好像已經不認得葉玖，她歪著腦袋定定地看著她。
“你還記得我嗎？”
葉悠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珠子都沒轉動一下。
“我帶你回家好不好？”葉玖伸手過去。
葉悠仍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我們去找少卿好不好？”
這下葉悠終于聽了進去，她眨了眨眼睛，干裂的嘴唇蠕動，“啊啊啊！”
像是喊出了“唐少卿”三個字。
受盡折磨，忘記一切。
唯獨心尖上的人不敢忘。
葉悠搭上葉玖的手。
唐少卿，我來找你了。
你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