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缺？你什么時候來的！？”
看見林缺的一瞬間，江辭的腦子是一片空白的。
他不知道林缺聽到了多少。
內心的緊張，蓋過了他對他漸漸開始失去知覺的憤怒無奈和焦躁。
他現在當其沖，想要知道的就是林缺到底聽到了多少。
林小缺站在那，烏黑的大眼睛里透露著澄澈的堅定，“爸爸，你先回答我，你剛才是在和千代奶奶打電話嗎？”
江辭沒說話，走上前去，蹲下身子。
和他保持一致的視線對視。
“林缺，爸爸有沒有告訴過你，不可以偷聽別人講電話？”
“可是爸爸是你門沒有關緊……”林缺反駁道，剛才的問題還執著在他的念頭上，“爸爸，你還沒告訴我，什么活著不活著，到底什么意思啊？媽媽不是醒了嗎？為什么還會有這種問題？”
小家伙反應靈敏，他總感覺不太對勁。
“爸爸，你快告訴我，不然我就告訴媽媽了。”
林缺見他不說，有些急了。
江辭握住他的小胳膊，俊美的眉眼里都是認真，“爸爸只是在問千代阿姨，媽媽的身子會不會有復的可能，會不會有最壞的結果，你誤會了……”
“是這樣子的嗎？”小家伙將信將疑道。
“爸爸什么時候騙過你？”
一句話，把林缺問住了。
好像也是啊……
爸爸好像從來都沒有騙過他。
但是……
“爸爸，我剛才明明看見你拿穩了，你為什么騙媽媽說，你沒拿穩呢？”
江辭一怔，腦子里迅作出反應，“你也知道，你媽媽比較喜歡嘮叨，如果我直接說我想偷懶的話，你媽媽肯定要說我的，對不對？”
“所以你只是想偷懶，故意的？”小家伙狐疑的眼神。
他怎么覺得……
好像不是呢？
江辭點點頭，“不然呢？”
父子兩人對視了半響。
林缺看他的眼神實在過于認真和誠懇，他覺得自己這樣懷疑爸爸不太好。
跟個小大人似得，和他爸爸語重心長道，“爸爸，媽媽嘮叨也是對的，家里媽媽最大，媽媽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對的，我們作為江家的男人，要學會寵愛自己喜歡的女人。”
江辭：“誰教你的？”
“奶奶啊，奶奶說江家的男人生來就是為自己喜歡的女人服務的，做牛做馬啦。”
江辭：“？”
他媽媽還真的是……
家教森嚴。
兩人在樓上呆了會。
江辭轉移話題能力一流，很快就把林缺剛才計較的事情從他的腦子里弄出去了。
林小缺年紀小，也沒太放在心上。
以至于。
某一天，他瞧見自家向來威風凜凜，無所不能的爸爸。
躺在病床上。
渾身上下都是腐爛的傷口，而他一動不動的時候。
他才猛的想起來，今日的事情。
那一剎那，他感覺自己好似墜入了地獄的深淵。
他害死了自己的爸爸。
晚飯。
大家都在花園吃的。
因為黑栩的人的到來，給這一頓飯添加了不少的樂趣。
大家說說笑笑的，除了江辭不怎么說話。
葉悱都難得話多了一些。
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