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江少爺把人拉黑以后,若無其事地坐在沙發上。
一點沒有良心被譴責的樣子。
他掀了掀眼皮,清冷的目光落到了躺在床上,正在掛點滴的那人身上。
她還在昏睡。
醫生說發燒到三十九度六了。
真不知道之前一直在逞什么能?
服個軟是傷害了他的男人自尊心還是怎么了?
江辭不懂。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看不懂林漠這個人了。
以前的林漠,行為粗魯,話不著邊,素質也挺差的,還愚蠢如豬。
而似乎從上一次北美回來以后……
他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有鋒芒、有智慧、有氣勢、有靈氣。
就仿佛換了個人一樣。
江辭不知道這種改變,是不是叫做“蛻變成熟”。
他只知道,這家伙……
以后歸他罩了。
打她在那么多質疑的聲音中勇氣可嘉地站出來,幫他解釋,替他澄清的那一刻開始。
他就決定了。
這個人情,怎么也得還了。
而江少爺還人情的方式簡單粗暴:對她好,罩著她,寵著她。
殊不知……
這樣的還人情方式,引發的是漫無邊際的嫉妒和憎恨。
直男思維想不到。
眼下。
他的目光在落到那人蒼白的臉上的時候,莫名柔了幾分。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以前,他怎么沒發現,這家伙長得其實也還挺清秀的呢?
起碼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鬼使神差的。
江少爺為了更仔細地看清楚她的五官。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床前走了過去。
他在病床的沿邊坐下。
時間滴答而過,窗外時不時地飛過一只鴿子,氣氛寧靜到令人恍惚。
林漠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入目的就是江辭百倍放大的俊顏!
幾乎是出于身體本能的反應——
林漠抬起那只沒有掛點滴的手,啪的一聲,就朝著那張白皙俊美的臉招呼了過去——
一剎那。
窗外停在枝丫上的鴿子振翅而飛。
病房里靜悄悄的。
落地仿佛一根針都能聽見。
林漠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睜大,她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又看了一眼被她一巴掌打偏過頭的江辭。
這該死的一巴掌!
林漠恨不得那一巴掌是打在自己臉上的!
艱難的一聲吞咽。
林漠顫顫巍巍地把手收了回去,有些害怕道:“那、那什么……我、我以為有蚊子……”
聞言。
江辭沒動。
也沒說話。
那張過分漂亮也過分精致的薄唇,緊緊地抿著。
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臉頰上的絲絲痛意還在,那清晰的紅色手指頭印……
昭然揭示著。
剛才發生了什么。
堂堂國服第一的狙擊手Real。
堂堂國中校草。
堂堂年級第一的學霸。
竟、然、被、人、打、了、一、巴、掌!
這個人,還不是別人!
是之前被他嫌棄的要死的林漠!
江少爺狠狠地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下。
后槽牙咬著,轉過頭來。
涼薄的眼神直逼林漠的瞳孔。
林漠慌亂之余,只聽見江少爺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你、有、病?”
林漠搖搖頭。
又立馬用力地點點頭!
“我、我確實……有病……”弱弱地,她還把自己掛點滴的那只手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