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安一怔,“爹爹,你答應了?你還同意嗯嗯?”你同意一旦遇到危險,我可帶小北躲進小葫蘆?
“對!”
你沒猜錯!
他要是不提這件事,他實心眼的閨女要是面臨危險時還深記他警告,還不懂靈活運用,那可咋整?
關有壽算是怕了又被他先生給說中——他說什么,他家平安就會如何!此刻他就捏了捏閨女手心。
“不到萬不得已,可懂?”
“明白。爹,你信他啊?”
“虎!”
信不過,你老子我會答應這門親事?現在小北那孩子還能陪同他閨女以身試險,他確實沒看錯人。
“凡事要靈活應對,在外要多聽取他意見。切忌魯莽行事,更要不得意氣用事,傻子就是倒在最前面。”
關平安正認真傾聽著,聽到最后一句,她忍不住樂出聲。她爹教她,教著教著,還是會又忍不住歪一下。
這沒心沒肺的小樣兒如何讓人放心,關有壽差點又要動搖。算了,他家平安要是過不了這一關,他就只能痛下狠手!
什么遺憾不遺憾,什么能不能如愿以償,去它的!他寧愿折斷閨女雙翅,一輩子郁郁寡歡也好過她磕著碰著。
既然下了決心,一旦開學就是距離出發時間不早。這一晚,關有壽獨自一人躲在藥房親自制作了“一步倒”和止血藥。
這些年來,先是個人愛好,后有他媳婦在藥房上班,對當初閨女拿出的藥方子,配制成藥的流程,他算是熟能生巧。
但這次,關有壽還是對了又對,生怕錯過漏過哪一步造成藥效失靈或者藥效速退,陪著他的小黑可算遭了殃,吃到了苦頭。
可大老大說了,有他在,天亮以后它就可以跟在小老大身邊,從此以后小老大去哪兒,它就能跟著上哪兒。
只要不像籠子里那兩只傻兔子似的被割出血就行,它對自己第一小弟的地位還是非常有把握的,誰讓它智慧超群。
開學、報道,進宿舍,整理好個人用品、領書、自習、上課。開學程序年年如此,接下來就該等周末回家一趟接著回校。
可這一次,關平安從接過她老子遞給她一大包藥粉和藥丸,還有拎著小黑遞給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不用等第一個周末,她要出發了。
果然,三天,她進校三天之后,一個暮色四合的時間,她爹和齊景年終于倆人來了,和他們爺倆一起來的還有她梅爺爺身邊的李秘書。
“安全歸來。”
這是臨行她梅爺爺讓李秘書轉達的一句話,還有兩本無須介紹信可通行、可執行、可發令的證件。
整裝待發之后,關平安回了一個軍禮,摟了一下她爹,深吸一口氣,帶著一臉笑容和齊景年登上了一架南行的運輸機。
她不敢回頭。
如愿了,可卻無一絲驚喜。她比她自己想象中更不舍得放開她爹。爹爹,別擔心,恕閨女不孝,我會完好無缺歸來!
天色已黑,可關平安知道,她爹一定還守在軍用機場。等著飛機啟動,等著飛機起飛,他才會邁開沉重的步伐離開。
她娘還不知情。她娘會以為她有幸得到陳教授提攜栽培,參加了去往長安城的學習交流團,明兒一大早就開始出發。
她哥也不知情。小北參加學校活動,他也被“參加”了為期一個月的友好訪問去往春交會,全程充當翻譯工作人員。
齊景年拍拍自己肩膀示意她先靠著瞇一會兒。
關平安搖頭,她還是第一次乘飛機呢。瞟了眼周圍,她在他手心劃下一個個字,“咱們和大伯見面后要不要找二哥?”
“看情況。”
有機會再去找老二,不過以梅老和他父親倆人的安排,他和關關倆人會去找二哥齊建民的希望很渺小。
尤其是涉及到關關還有個可取可放的百寶囊,他的計劃是能和他剛調到前線的大伯減少見面就盡量避開當面接觸。
畢竟輕身上陣和負重前行是兩碼事,他和關關是以打聽消息為主,能輕身上陣自然是最方便最安全。
飛機騰空而起。
齊景年握住了關平安的手。等到了地方從他大伯手上拿到電臺和武器,他的關關這次就要受大罪了。
關平安的手指輕輕的在他的手心里勾著,朝他安慰笑笑。真傻,瞧把他緊張的,快拿出你小將軍的氣勢!
啞然一笑的齊景年拽緊她的手。
“我哥回頭準會氣壞。”
“不怕,我讓著他就行。”別說氣壞,就是氣炸也沒用,他能護得住關關周全,可再一個天佑,風險無疑加大。
這不單單是他不想見到,就連梅老都不想他們三人中身手最弱的天佑一起行動,這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
天佑會明白,他也會理解,不是不帶上他,而是帶不得,也不能帶。“這會兒,你哥他應該要上車了。”
“咱爹他再出差,家里又只有娘她一個人了。”
“有全奶奶他們在,有黑子小黑在,還有我奶和大嫂二嫂她們都在城里,無礙。爹他會安排好。”
關平安聽他提到小黑,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側頭望著黑幽幽的窗外。現在小黑正躲在小葫蘆內四處撒歡兒呢。
她答應過她爹等進山才能放出小黑,現在肯定是不能告訴穆休,何況周圍還有外人在,她也不好提前告之穆休的。
心虛啥?
關平安又側過頭,“你先瞇一會兒,咱們換班。”從這一刻起,有些規矩必須訂下來,她可不能回頭有人不聽指揮。
齊景年果斷應下。
倔強如她,見到他大伯之前先順她心思。免得一個不順心,等見到他大伯,她就先擅作主張獨自一人溜走。
關平安滿意地看著他往后一靠閉上雙眼,儼然不知齊景年在心里非議她,不然這二人組只怕還沒下飛機就熬鬧掰。
她是這么不靠譜的同伴?
既然帶他走,她絕對是要安全帶他回來。
要不是擔心他吱也不吱一聲就跑去前線。戰場上木倉炮無眼,誰也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她哪用得了這么麻煩?!
要是她一個人行走多省心,現在她還要保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