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的腰間別著虞朝暮送的刀,一臉凝重且嚴肅的點頭,帶著重潤露便站到了重羅的桌子兩邊,只聽得楊陽對已經排好了隊伍的老弱病殘喊道:
“不要急,不要擠,一個一個的量體溫。”
末世太亂了,孩子都得迅速的成長起來,十三歲的楊陽,已經隱隱有了股獨擋一面的氣勢。
而孩子,心思單純,比那些花花腸子的成年人們,要簡單得多了。
虞朝暮安排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做什么,且認認真真一絲不茍的完成。
很快,不少老弱婦孺都量過了體溫,并且領取到了食物。
而林開新等成年男人那邊兒,已經開始了持續騷動,議論及不滿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
誰能料到,虞朝暮這么可恥,竟然連孩子都派上了用場,大人不配合重羅的安排,虞朝暮就安排了倆孩子去,真是惡毒!
有幾個男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伸手,攔住了幾個老人,有男人從老人的手里一把搶過了面包,看了眼上面的日子,又見門診大廳前面,并沒有重寒煜的身影。
幾個男人當即沖過來,把手里的面包,沖重羅臉上丟去,罵道:
“麻痹的,你們把我們的物資搶了去,就給我們的父母孩子和女人,吃馬上就過期了的面包?別吃了,都別吃了,這些面包明天就過期了,他們把我們的物資自己霸著,就給你們吃這些,簡直不是人!”
已經領取到了面包的隊伍里,幾個女人哆哆嗦嗦的,想放又不舍得把手里的面包放下。
她們是跟著林開新一起,剛剛到達醫院的幾個新人。
要知道在今天這頓之前,她們每天在定點也領取不到多少真空壓縮的食物呢。
定點物資都被幾個惡霸一樣的男人給囤著,她們每頓都吃不飽。
一開始的時候,定點投放下來的物資,還能做到公平分配給每個人,但是時間長了,幾個年輕有力的男人便組織起來,開始管理物資的分配。
漸漸的,跟他們關系好的,分配到的物資就多一點,跟他們關系差的,分配到的物資就少一點。
這幾個年輕女人莫名其妙的,這幾天就只被分配到一點點物資,有時候吃了上頓還沒下頓的,要不是今天突然出現了一個重寒煜,跟那幾個惡霸男人打了一架,把定點的物資都搶了。
她們也不會跟著林開新一起來到醫院,因為是林開新說的,醫院里有很多很多的食物,讓大家都去醫院里拿食物。
所以現在看到自己能被分配到這么大的一條面包毛毛蟲,這幾個饑腸轆轆的女人,可是激動壞了。
年輕有力的男人過來,伸手就將女人們手里的面包搶了過去,丟在地上,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氣憤,還用腳踩了幾腳。
周圍鴉雀無聲,夜幕低垂,人們頭頂上,有閃亮的星星,掛在寶藍色的空中,一閃一閃的特別璀璨。
幾個被搶了面包的女人,嚇得壓根兒不敢吱聲,紛紛蜷縮在一團,無助的望著那幾個男人。
門診大廳里,正在玻璃窗內玩的心心和天天,似乎也察覺到外頭的氣氛不對勁,倆人的小腦袋,趴在櫥窗內好奇的望著外面的情況。
這幾個孩子里,單只有楊陽捏緊了褲腰間別著的匕首,直挺挺的站在桌子邊,小臉上全是冰冷。
他的背后,緩緩一片陰影罩來,楊陽回頭,是重寒煜從二樓下來,正待出去。
門外,正在統計老弱婦孺人數的重羅,氣得渾身顫栗,他指著那幾個用腳踩著面包的年輕男人,怒道:
“你們,你們不講道理!現在食物這么緊張,你們……!”
重羅都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側手邊,虞朝暮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臂,腳上踩著嬰兒車的一個輪子,嬰兒車里躺著已經喂過了牛奶的曦曦。
剛剛出生的嬰兒,總是特別容易累,曦曦又死里逃生,由高燒轉為低熱,低熱退了燒,所以醒來喝個牛奶后,又睡著了。
旁的大人在吵鬧,都沒把他弄醒。
虞朝暮冷著俏臉,一偏頭,看見門診大廳里,重寒煜偉岸的身影走了出來。
她踩著嬰兒車輪子的腳輕輕一踢,便將腳下的嬰兒車踢了過去,滑到了重寒煜面前。
正往外走,準備出來處理狀況的重寒煜,凌厲的眸瞪了一眼虞朝暮,伸手,將睡著曦曦的嬰兒車停住,問虞朝暮,
“干什么?”
虞朝暮回瞪了一眼重寒煜,低聲道:
“我去,你看孩子!”
末世,跟人動嘴皮子講道理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幾個男人浪費食物的行為太氣人了,虞朝暮手癢。
說完,虞朝暮直起身,快步走下臺階,帶起一片白色的衣角。
空地上的人群中,那幾個年輕的男人還在罵,一邊踩著腳下的面包,一邊指著重羅怒吼,
“把我們的物資還給我們,不然今天這事兒沒完…完~~~”
話音還未落,這怒罵的男人,就被旁邊伸出來的一只白皙的手,一把摁著頭,他一懵,腳被人一絆,身子一滑,便是跌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虞朝暮單腿壓在了男人腰上,一只手抓著男人的后腦勺,另一只手祭出青焱來,順著男人的臉頰所在方向,直接將青焱插入石板地中。
只聽虞朝暮厲聲喝道:
“沒完?你怎么個沒完?這面包你踩的?尼瑪誰給你的自信可以浪費食物嗎?你要食物?那好,現在就給勞資吃!!!”
鋒利的青焱,劍身細長,沒入石板中一半,星光中隱約散發著青色的劍芒。
劍芒割著男人臉頰上的皮膚,一道紅紅的血痕便是出現在了男人的臉頰上,血落下來,滴在已經被踩成了稀巴爛的面包上。
男人嚇傻了,拼命抬頭,虞朝暮單手撐著青焱的劍柄,將青焱斜斜的切下來,威脅道:
“你吃不吃?不吃你今天就死在這兒!”
“吃吃,吃,我吃!!!”
后腦勺被摁住的男人,忙是低頭吃起了地上稀巴爛的面包,跟條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