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俏到家時,周燕生正坐在桌前吃糯米藕,還給自己弄了杯西瓜汁。
像是在享受高級甜點一樣,吃的優雅從容。
看見許俏進門,周燕生招了招手:“來坐。”
許俏換了鞋又去洗了手在周燕生對面坐下,看著已經被周燕生消滅一半的糯米藕:“味道怎么樣?”
周燕生倒是不客氣:“有點兒甜了。不過老顧應該喜歡這種。”
許俏心里又內疚了一下,原本是特意做給顧承川的,結果他卻一口都沒吃到。
周燕生打量了下許俏:“回來這么晚,碰見老顧出警了?”
許俏點頭:“對啊,你怎么猜到的?”
周燕生哼一聲:“我這么了解他,一猜就是了。要不他肯定會讓你早早回來。一個女孩子回家太晚不安全。”
許俏撐著下巴認真的看著周燕生:“你真的特別了解顧承川嗎?”
周燕生十分肯定的點頭:“那是必須的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老顧了。”
許俏突然換了話鋒:“那你會背叛他嗎?如果有一天,你們的利益發生沖突的時候,你會背叛他嗎?”
周燕生被問的一愣,有些不屑的嗤鼻:“你問這是什么狗屁問題啊,這個世界上,老顧,我,還有柳凈池,我們是生死兄弟。是敢把軟肋交給對方的人。比家人更可靠的兄弟!怎么會背叛?”
許俏彎了彎眼睛:“你別生氣啊,我就是打個比方,因為太多兄弟反目成仇,所以我好奇啊。”
周燕生有些被氣到了,用鼻音嗤笑幾聲:“小丫頭,你這種如果是對我們兄弟的侮辱。”
許俏垂下眼皮,嘴角的笑容漸漸隱了去:“你說你是為了顧承川好,因為顧承川守在這個城市。我不知道你在這里起到了什么作用,或許是讓他累的時候傷的時候,有個休息的地方。出發點或許是好的。可是你整天的不作為,把大好的青春時光浪費在打游戲和無聊發呆上。”
“你或許很有錢,根本不用為了生計發愁,可以活的恣意瀟灑。但是你的人生觀和顧承川不一樣。這樣總有一天,你們的距離會越來越大。”
周燕生愣愣的看著許俏,努力去消化小丫頭一本正經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許俏抬眼,眼神清冷的看著周燕生:“我只是用旁觀者的角度陳述一件事實,你可以生氣,也可以沖我發火!但是我不想以后,你想起來你最好的青春因為顧承川浪費在這個小小的獨一處。也不想顧承川為了你感到愧疚和自責。”
“你已經說了,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請不要再給他肩上加一些負擔!”
周燕生靠在椅背上,食指輕扣著桌面,目光落在許俏的臉上。
年輕青澀的小臉,在日光燈下白皙無暇,卻又像是帶了一層光環。
冷靜,讓人不敢褻瀆!
氣氛頓時靜默下來,只有窗外不知名的秋蟲叫個不停。
周燕生臉上最后一絲吊兒郎當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凝視著許俏,好半天起身:“丫頭,你管的太多了。”
許俏沒吱聲,她也知道自己管的太多,只是今天看見顧承川他們奔赴火場的模樣,看著那些年輕戰士臉龐上的汗水,她仿佛知道,顧承川肩上不僅僅有過去的愧疚和自責,還有更多的責任和擔當!
她希望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不要再成為他的負擔!
周燕生確實有些氣到了,被一個小丫頭教訓了。
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隱在林間的半輪月亮,陷入回憶中,他來石市的初衷真的僅僅是為了顧承川嗎?
…………
第二天一早,許俏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早早起來做了早飯,看見周燕生滿眼紅血絲的出來,還笑瞇瞇的道了聲早安。
周燕生別扭了下,又恢復了先前吊兒郎當的模樣:“明天就要比賽了,緊張嗎?要不要我帶你出去放松一下?”
許俏搖頭:“不用,我一會兒去福星閣買件衣服,順便去把健康證領回來。”
周燕生沒再說話,拉開餐椅坐下,喝了口稀飯,抬頭看著許俏:“你就準備了一道菜?”
許俏有些疑惑:“對啊,反正只是初賽,一道菜就可以了。”
周燕生挑了挑眉:“只要是比賽,都會有意外發生。一般參加比賽的人,都會選擇做兩手準備。萬一現場出現問題,還有補救的機會。”
許俏微微皺起眉頭,周燕生說的非常有道理。她真的沒有想過任何意外情況的發生。
比如食材出現問題,或許開始手誤浪費了食材,用什么來補救?
周燕生勾了勾唇角,心情舒暢:“所以,你這算不算無知無畏?或者初生牛犢不怕虎?”
許俏也沒往心里去,知道周燕生這是昨晚的氣還沒消呢,也沒放在心上。經歷了一世,她確實看不慣浪費生命的人。
如果按她以前的性格,她壓根不會管這種閑事。
但是牽扯到顧承川,她不想以后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不管是兄弟還是情侶,有一方原地不動,兩人之間就會差距越來越大,情誼也算是到了盡頭。
到時候再好的兄弟感情,可能也會淡了。回首起來,她可不想顧承川懊悔攬責任。都是因為自己,周燕生才會墮落,無所事事?
周燕生見許俏表情平靜,并沒有生氣,笑了起來:“行了,丫頭,你說的對。我承認是我自己想的太少了。”
許俏笑了笑:“你本來就想的太少。”
周燕生:“……”
他都已經給臺階了,小丫頭還不領情啊!
這丫頭的脾氣確實夠各色的,看許俏的眼神多了幾分興趣:“上次你們小區著火,如果換個人救你,你也會這么上心嗎?”
許俏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會!”
她惦記的始終是那個護她入懷,用命換她生還的顧承川!
周燕生有些奇怪了:“為什么?”
許俏看著周燕生:“因為他是顧承川!所以只能是他!”
周燕生舌尖彈牙笑了下,這是什么狗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