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集在蘇渺身上。
然而，蘇渺根本不想搭理他們。
最后還是宜妃尷尬的出聲道：“你們剛才說的沒錯，人的樣子可以改變，可是鬼魂的樣子卻是騙不了人的——這也就是為什么，現在亡魂恢復了原貌，尸體卻還是霓裳郡主的臉。”
她嘆了口氣，“若不是賢妃娘娘讓我超度亡魂，我也沒想到，這個死者竟然不是霓裳郡主。”
話音落下，眾人面面相覷。
而此刻，半空中的那只鬼魂似乎恢復了幾分清醒，茫然的看著眾人，“我……我怎么了？”
蘇渺抿唇，憐憫的看了她一眼，“你可還記得，自己睡著之前發生過什么？”
“睡著？”
哦，是了。
她在洗衣服的時候，好像確實感到一陣疲憊，然后突然就睡了過去。
后來昏昏沉沉的覺得很疼，全身都像是被割裂了一般……
再后來，她就沒有意識了。
發生了什么呢？
眾人看著半空中這一道茫然的虛影——明明只是換了一張臉，可剛才她還是華霓裳的時候，雖然更漂亮，卻好像被一層看不清的黑霧籠罩著，此刻卻籠罩著圣潔的白色光芒。
莫名地讓人……心頭發酸。
蘇渺緩緩的走到她面前，“沒事了，不記得就算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伴隨著她的話音，蘇渺又抬手輕拂了一下。
半空中的虛影，就這么逐漸的隨風消散。
四周一片寂靜。
蘇渺轉身，看向太后。
太后對上她的目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性，臉色倏地一白，原本就站不穩的身體搖搖欲墜，幾乎是倒在帝王身上。
蘇渺緩緩開口，“太后，現在事情很清楚了——死的人并不是霓裳郡主，而是一個可憐的宮女。她被人連砍十幾刀，還覆蓋了容貌、記憶，就是為了冤枉宜妃。”
頓了頓，“不，不是為了冤枉宜妃，她真正的目標是我——兇手知道宜妃懂術法，覺得她會為了洗清嫌疑直接使用招魂術，讓剛才那只記憶混亂的鬼魂來指控我！”
只是沒想到，宜妃怕自己修煉不夠導致鬼魂破碎，所以不敢隨便動用招魂術。
蘇渺目光嘲諷，冷冷的道：“至于真正的霓裳郡主，她根本沒有死——大約是知道自己入后宮無望了，所以她干脆自導自演了這一出！”
伴隨著她一字一頓冰冷的音節，眾人俱是大驚。
“為了陷害賢妃，不惜自己假死，從今往后抹掉自己存在的痕跡嗎？”
“那宮女也太無辜了吧，被砍了十幾刀啊！”
“怎么會有這么……喪心病狂的人！”
是啊，十幾刀，喪心病狂。
蘇渺冷冷的想，之所以砍這么多，只怕是事發突然，換臉的時候出現了一點漏洞。
而為了抹去這些漏洞，必須要用刀傷來覆蓋！
可如果只割臉上，勢必引人懷疑，于是那宮女的身體也遭了殃……
她閉了閉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后，這種事情，霓裳郡主一個人可完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