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晉,你什么意思?難道連送一個奴仆給本少主你都舍不得?你們喬家該不會如此吝嗇吧?”
喬高嚇了一跳,風楊只是帶走一個下人,只要他不遷怒于喬家,愛怎么折磨這個下人,就由得他好了,為何還要出聲阻撓呢?
喬高正想用眼神制止喬晉,但是喬晉卻搶先把話說了:
“承蒙風少主賞識,是這個下人三生的榮幸。把這個下人如禮物般送給風少主,我自然是十分樂意。只不過這個下人只是做農活的,還剛從田里跑出來,還沾著一身的泥灰,要是就這樣侍候風少主,那實在有失我們喬家的體面。如果風少主不嫌棄,不如移步客廂稍等片刻,待我讓人將這下人重新打扮一下,還親自送上風少主的馬車,保證不會讓風少主失望。”
云河雙腳失去力氣,完全是被那個隨從拖著走的。
他雖然被打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但是耳朵還聽得見。
聽聞喬晉要把自己當作“禮物”獻給風楊這個敗類,他費力地抬起頭,用哀怨的目光望著風楊。
曾幾何時,云河對喬晉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而喬晉不但救了他和小彥,還讓他倆在喬家有一個安身之所,還給了兩個幸厚的待遇,云河一直以來,對喬晉是有幾分敬重的。
正是因為這樣,知道風家對喬家的企圖之后,他才夜不敢眠,連夜去找喬晉,沒想到被守門的侍衛阻撓,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喬晉又忙著接待風楊,他無從近身,只好遠遠地等著。
沒想到,他好心的侍機報信,卻飛來橫禍。而喬晉為了保喬家的安全,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自己。
看著云河這種哀怨而朦朧的眼神,喬晉有些心虛。
喬晉嘆了一口氣道:“云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心里一定是在怨我。但是你試想一下,如果不是你,你早就死在草原上,你的命,是我撿回來的,這次就當作把命還給我吧!”
風楊一聽,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聽喬晉的語氣,對云河倒是十分婉惜呢!看來,喬晉對待云河可不出于一般的奴仆啊!
“喬晉,真想不到,你為了喬家,要忍痛割愛呢!唉呀,真是抱歉呢,誰叫我真的很喜歡這個人。要不這樣,禮尚往來,以后我幫你物色幾個漂亮白凈的小生送過來。哈哈哈!”風楊哈哈大笑。
“謝謝風少主了,如果風少主同意,那我先把這個下人帶下去打扮。”喬晉沉著聲音,面無表情地道。
“好好好……我也是個明白人,看來這個漂亮的下人,是你的老相好呢!那我就行行好,給你們一個道別的時間,哈哈哈!”風楊說完,就大搖大擺地走回客廳,靜待佳音。
喬高和喬晉兩父子都退下了,而云河被喬家的侍衛帶走。
遠遠離開風楊待的客廳后,喬高連忙把喬晉拉到自己的書房,黑著臉質問:“晉兒,不就是一個種田的下人,楊少主喜歡,就讓他帶走便是,你為何要鬧出這么事情折外生枝,難道正如楊少主所說的那樣,你有斷袖之癖,舍不得那個下人?”
喬晉沮喪地說:“父親,你誤會我了!你可知道楊少主看中的是誰?”
“不就是一個下人?也就臉長得漂亮而已!還能怎么樣?”喬高氣呼呼地吼。
“父親,那個人叫做云河,正是讓靈花田起死回生的園藝師啊!他一向鮮與人打交道,終日不是泡在書閣里,就是待在靈花田里,今天不知為何會跑到客廳附近,還被風楊這個色君子看中了……要是風楊把他帶走,那么我們喬家靈花田的秘密就會落入風家手中!”喬晉無奈地解釋。
“什么?”喬高聽了臉色大變,嚇得連連倒退了幾步,他流著冷汗道:“晉兒,你為什么不早說?”
喬晉苦笑:“父親,當時風楊就在你旁邊,我怎能明說?我想向你暗示,但你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我只能冒著名譽折損的風險,讓風楊這家伙誤以為我是斷袖之輩,暫時將云河扣下來。”
“可是,我們都答應了要將云河獻給風少主了,你這只是緩兵之計,待會,還是要把人交出去的啊!萬一云河為了保住名節,把靈花田的秘密說出來,并且為風家培植出新的靈花田,那么我們喬家在黯雷世界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喬高膽戰心驚地說。
喬晉的眼眸冷了冷,陰沉地說:“父親,你放心好了,我早有打算,我不會讓云河面風楊面前有開口的機會。”
“晉兒,你難道是打算殺了他?”喬高問。
“沒錯。只有死人,才能永遠替我們守住秘密。”喬晉冷酷地一字字道。
“可是,晉兒,現在云河還在我們手中,殺他當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然而我們又怎么向風楊這小子交差呢?他點名要人了啊!”喬高擔憂地說。
“父親,你不用擔憂,孩兒自有妙計。”喬晉冷冷地笑了笑。
他在心里道:云河,你休怪我無情,你今天真的不該出現在這里……
喬晉離開了喬高的書房,徑直走向附近廂院盡頭,一間偏僻幽暗的小屋子。
云河被喬家的侍衛帶走之后,就被鎖在這里。
行至門前,看到福伯早就在這里等候。
福伯將一只瓶子遞給喬晉,道:“少主,這是你要的藥。”
喬晉接過瓶子,打開瓶蓋看了看。
里面裝著三顆不同顏色的藥丸。
“做得好。”喬晉滿意地笑了笑,把瓶子遞回福伯手中,道:“福伯,待會就麻煩你動手了。”
“少主,難道你打算給云河用這藥嗎?”福伯擔憂地問。
“沒錯,進去吧!”喬晉道。
“遵命。”福伯恭敬地答應了,當喬晉背對著他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十分憂傷。
他知道那藥的作用,無論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別想活了……
喬家的奴仆效率非常高,在喬晉跟他父親商量的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快速幫云河梳洗打扮了一番。
現在云河穿著一身紫花紗袍,比前之前的寡淡多了幾分妖野的風韻。
冷艷色系的花衣服把云河那白如凝脂般的肌膚映襯得更加白了。
云河的右邊臉被風楊摑了一掌,打得又青又腫,此刻為了“美觀”,更好地討好風楊,那個丫鬟還細心地替他化了一個妝,將青淤的地方用脂粉遮去。如此,云河就如同一個白潔無瑕的璧人了。
兩個丫鬟還幫云河梳理了一下頭發,兩鬢的發梢梳到后面,那傾國傾城的容顏更加清晰。
朦朧而哀怨的眼神,就像凄冷之夜的孤月,帶著一種楚楚動人的凄美。
纖細的身姿有如弱柳扶風,令人產生無的憐愛之意。
那兩個幫云河打扮的丫鬟都忍不住臉紅了。
因為云河長得實在太好看,小丫鬟豈能不動心呢?
只是看了云河一眼,就連喬晉都覺得心神恍惚。
他一直都知道,云河之美,世間太少。
也正為他這份獨特的美,獨特的氣質,在明知云河兄弟兩人身份成謎的前提之下,才會仍把他們留在喬家莊。
因為他總有直覺,這樣的人,就算一無是處,不學無術,光著憑著這傾世絕艷的皮囊,也足以撼動河山。
沒想到,這么快就應了他的預感。
看到喬晉來了,還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發呆,云河憂怨地說:“喬少主,我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站在你的角度,或許我并不是一個好人,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并沒有做錯。我身為喬家少主,身上肩負著振興喬家的重擔,你的事情雖然很可惜,但是犧牲你一人,就能保我喬家周全,我是別無選擇。總不能為了你一個人,要我喬家冒著傾覆之危跟風家對抗吧?”喬晉沉著聲音道:
“其實你應該覺得榮幸,你幫喬家救活了靈花田,給喬家的實力邁上了一個層次,如果你獻身于風少主,又給喬家化解了困局,給喬家爭取了更多時間。你的犧牲,你的奉獻,我都會銘記在心里的。”
喬晉說得好像很重情重義似的,而云河仿佛就是他的戰友。
而在云河聽來,也只不過是喬晉拿他作為棋子,此刻在說些冠冕堂昂的話。
見云河依然用哀怨的眼神盯著自己,喬晉又淡淡地說:
“我知道你一身傲骨,為人清高,不愿意做低三下四的折腰之事,但是你又何曾想過,以你這孱弱的身骨,又如何能保護得了你那失憶失智的傻兄弟?如若你順了風少主,助喬家渡過這次厄劫,我必定會代替你好好照顧那位兄弟,讓你無顧之憂。如若此事鬧得風少主不滿意,風家一氣之下滅了我們喬家,你那兄弟又哪里還有容身之所?保我喬家,等于保你兄弟,難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你還不明白?”
聽到喬晉在這種時候提及趙英彥,云河的臉色大駭!
喬晉分明是在拿小彥的性命威脅自己就范啊!
“喬少主,想不到你如此卑鄙……”云河氣憤地瞪著喬晉。
看到云河的反應,喬晉無奈地冷笑:
“真想不到你如此聰明,這都聽得了我的言外之意。也罷,既然冠冕堂昂的話安慰不了你的話,那我就開門見山跟你說吧,靈花田的秘密,我是絕對不能讓你傳于風家。所以,你的任務,不只是討好風楊,我還要你永遠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