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以沫洗完澡出來,顧相濡躺在(床床)上一動不動,好像真的睡著了,還睡得很沉。狂沙文學網 她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床),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側(身shēn)鉆進了顧相濡懷里。
尹以沫仰頭看著睡著的顧相濡,目光溫柔崇拜,不施粉黛的精致小臉上,((蕩蕩)蕩)漾著幸福的笑容。
她伸著脖子,在顧相濡緊抿的薄唇上,溫柔的落下一吻。
“晚安。”
她含(情qíng)脈脈的目光盯著顧相濡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鉆進顧相濡溫暖的懷里,柔軟的小手放在顧相濡掌心,想要和顧相濡十指緊扣,卻發覺顧相濡沒有絲毫回握的反應。
尹以沫耳邊顧相濡有力的心跳聲,讓她沒有多想,以為顧相濡真的是太累了,所以才會有前所未有的沉睡。
她的小手主動緊緊扣住顧相濡的手指,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香甜的睡去了。
酒店。
凌晨半夜兩點鐘,夏朵抱著抽水馬桶快要虛脫了。
她和尹以沫掛電話不到半個小時,過嘴癮的報復就來了。
先是單純的拉肚子,她沒放在心上,以為拉一下就好了。
但是五分鐘后,她肚子里又咕嚕咕嚕起來,跑了第二趟廁所。
緊接著第三趟,第四趟,第五趟……直到夏朵抱著馬桶再也站不起來。
她整個人,拉肚子拉到了奄奄一息,神魂顛倒的地步!
“……要死了……肚子好疼啊……活不了了……”夏朵虛弱的哀嚎著,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她目光渙散的趴在馬桶蓋上,悲哀的想著,要不要給自己打120急救。
連救護車都要自己叫,這也太他媽可憐了吧!
夏朵倔強的不肯,她不信拉肚子還能拉死人。
她撐著馬桶站起(身shēn),想要回到(床床)上躺著,一站起(身shēn)就感覺天旋地轉,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凹陷的云朵上一樣,連走路都走不穩當了。
她晃晃悠悠,連走帶爬的,用盡了全(身shēn)的力氣,手才扒到了(床床)沿。
“臥……槽……累死老娘了……”夏朵終于躺在了(床床)上,(身shēn)體軟得像面條一樣,使不上一點力氣。
她有很不好的預感,如果再拉一次的話,她很有可能會重回baby時光。
拉一褲子拉一(床床)!
想到這,夏朵無力絕望的閉上眼睛,夏朵死都沒想到,她會沒力氣到連“臥槽”這兩個字都分開說。
她拉肚子都拉脫水了,(身shēn)邊連倒杯水的人都沒有,混到這種地步,真可悲。
“叮鈴——”
手機短信提示音突兀的響起,夏朵沒有力氣和心思去理會。
幾十秒后,又一條短信來到,夏朵依舊閉著眼睛,裝聽不到。
緊接著,一條接一條的短信轟炸模式開啟,夏朵憤憤咬牙,忍無可忍,伸手摸索到手機,微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短信。
她本以為是(騷sāo)擾信息,看到熟悉的號碼時,突然就感覺鼻尖一酸。
唐宋!
一個最不可能聯系她的人,在深更半夜,連續給她發了二十多條短信,是唐宋手機被盜了,還是唐宋喝多了?
夏朵隨便點開了一條,看了一眼信息內容,立刻否決了手機被盜的可能(性性),這絕對是唐宋本人!
信息如下——
“我……我……”
夏朵一臉懵((逼逼)逼),又點開了第二條,下一秒,她沒耐心的立刻把手機扔到了(床床)角。
因為第二條短信和第一條短信,一模一樣。
夏朵在心里暗罵唐宋有病,大半夜的和她玩結巴!
手機短信還一直響個不停,夏朵煩躁的想罵娘,剛想去拿手機把唐宋給拉黑,她的肚子就劇烈的痛了起來。
突然猛烈的劇痛,讓她蜷縮起了(身shēn)子,捂著肚子,齜牙咧嘴的在(床床)上打滾。
這一次的疼,和剛剛的疼不同,來勢猛烈,感覺腸子肚子都絞在一起,疼得她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夏朵知道她再不去醫院,很有可能會慘死在酒店,很有求生(欲yù)的去拿手機,她緊咬著下唇,匍匐在(床床)上,顫抖著手去撥打急救電話。
急救號碼還沒按完,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有電話打了進來。
該死!
夏朵臉色蒼白如紙,臉上疼出了一層細汗,看著不停閃爍的唐宋名字,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她繼續按著未按完的急救電話,就在她要去按撥出鍵的那一刻,唐宋的電話再次打來,再次打斷了她的求救電話。
“媽的!”夏朵咒罵一聲,撲通一下倒在了(床床)上。
她好疼,疼的都無法直起(身shēn)體!
她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視線也越來越不清晰,手機都好像有了重影,她好像很快就要暈過去了。
夏朵意識到這一點,也不管她和唐宋的冰點關系了,接通了電話。
唐宋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比起(性性)命,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唐宋沒有喝醉,感覺自己快瘋了,他和蘇北辰喝了很多的酒,但酒喝的越多,心里越難受,腦袋越清醒。
心臟難受的快要炸裂開了,他必須要找點事(情qíng)干,借著酒精的借口,鼓起勇氣去打擾夏朵。
可是,他就是一個感(情qíng)上的慫人,就算打著酒精的幌子,他也無法對夏朵說出心中的話。
溫宇的存在,讓他像一個語言障礙者,(胸胸)腔里明明堵滿了對夏朵的(愛ài),編輯了一條又一條短信,卻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也許是醉了的蘇北辰在旁邊煽風點火,也許是發了二十多條短信也沒有一封回復,他受到了刺激,直接給夏朵打了電話。
他忘了現在是半夜,他的心疼的已經分不清時間段,夏朵的不回復,就是對他的冷漠。
他一直打,終于夏朵接聽了電話。
他死灰的心臟瞬間活了過來,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他突然又變成了一個失聲的啞巴。
他只想著給夏朵打電話,想著讓夏朵接電話,想著不要夏朵忽視他的存在,卻沒有想過夏朵接了,他該怎么說。
夏朵不知道唐宋的糾結難過,她只知道自己快要疼死了,本能的向唐宋求救。
“唐宋……你快來我房間……送我去醫院……好疼……好疼……”夏朵痛苦的嘶吼哀嚎道,手一直緊緊的攥住(身shēn)旁的棉被。
唐宋仿佛被雷擊般,聽著電話那頭夏朵的求救,征愣了兩秒鐘,然后像一陣狂風般跑了出去。
把醉成了一灘爛泥的蘇北辰,丟在了一片狼藉的包廂里。
他沒有掛電話,拼命的奔跑著,夏朵每一聲痛呼,都牽動著他的神經和心臟,他安慰不了夏朵,他自己都慌的不行。
唐宋選的酒樓離酒店非常近,就兩條街的距離,他開車到酒店只用了幾分鐘。
“你現在能動嗎?我到酒店了,你把門給我打開。”
他邊狂奔邊問,半響之后夏朵才虛弱的說出一個好字。
夏朵爬下(床床),艱難的往門邊爬去,她突然好冷,有一種跌入冰窖,體溫度驟然下降的感覺。
她的視線很模糊,視線范圍內的所有東西都像糊上了一層油紙,就連明亮的燈光,在她眼前都很微弱。
她把手機落在了(床床)上,唐宋卻以為她疼暈過去了,電話那頭不再有她的痛呼聲,讓唐宋一顆心更加不安起來。
唐宋用了極限的奔跑速度,超負荷的跑動,讓他的(胸胸)腔疼得快要撕裂開來,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緩。
他知道夏朵一直和尹以沫睡,直接跑到尹以沫的房門前。
他連口氣都沒喘,就敲響了房間的門,確定夏朵是不是真的暈倒了,里面沒人回應的話,他就立刻踹門。
唐宋的試探是正確的,如果他不敲門直接就踹,那他這致命的一腳,會準確的踢在夏朵的(身shēn)上。
夏朵半彎著腰打開了門,一只手死死的捂著肚子,她甚至都沒來及抬頭看唐宋一眼,就暈了過去。
唐宋趕緊抱著昏厥的夏朵去醫院,看著平時張牙舞爪的夏朵,一動不動的躺在自己懷里,心疼的快要窒息。
夏朵蒼白的小臉,滿臉的汗珠,以及咬出血的嘴唇,都是讓他心疼的利器。
他這輩子都沒這么慌亂過!
醫院離酒店有些距離,唐宋用最快的速度,一路狂飆到達了醫院。
半夜的醫院幾乎沒有人,安靜靜謐得十分可怕。
唐宋慌亂的抱著夏朵,竟一時不知道該去哪里,他看著空曠的走廊,一個個緊閉的診治房門,急得眼淚差點落下來。
就在唐宋手足無措時,正巧一個值班的護士出來,急忙叫了值班醫生,讓唐宋把病人抱去急救室。
唐宋把夏朵放在急救室,就被醫生和護士轟了出去,讓他在門外等著。
唐宋像是石像般傻傻的站在走廊上,時間流失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無比的煎熬。
這種急救場面他經歷過不少,他是導演,每一部戲都難免會有演員受傷,這個醫院他也沒少來,每一次都有條不紊,但這次,他整個人都是亂,大腦一片空白,連急救室的位置都找不到。
他很害怕,失去生機,死氣沉沉的夏朵,讓他很怕。
“叮——”
急救室的燈滅了,夏朵被兩名護士推了出來,手上還輸著吊瓶。
唐宋急忙上前查看夏朵,想碰她又不敢碰她,只能紅著眼睛心疼的看著。
醫生摘下口罩,就聞到了唐宋(身shēn)上濃烈的酒精味,想起夏朵的病因,眉頭皺了起來。“你是她男朋友嗎?”
“不是。”
“那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是她朋友。”
醫生的眼眸里有一絲質疑,把唐宋判為和夏朵一起廝混。“什么朋友大半夜的還能在一起?”
唐宋滿心思都是夏朵,沒聽出醫生話語里的嘲諷。“她沒事吧?”
醫生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教起來。“你們年輕人啊,就是不懂(愛ài)惜自己的(身shēn)體,熬夜,酗酒,胡吃海喝。她是食物中毒,幸虧你來得及時,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她可就真的有事了。”
唐宋不放心的又問一遍。“她真的沒事了嗎?”
“放心,明天早上就該醒來了。”
唐宋感謝的深深朝醫生鞠了一躬。“謝謝你。”
醫生看唐宋(挺tǐng)懂禮貌,對他的態度改觀了一點。“讓她以后注意飲食,最近這兩天要忌辣忌油膩,多吃軟糯易消化的東西,別再那么重口味了。”
醫生說完,瞥了一眼病(床床)上昏睡的夏朵,他還清楚的記得,看夏朵口腔舌頭時,一股嗆人濃重的麻辣鴨脖子味兒。
唐宋用心記下,和護士一起推著夏朵回了病房。
護士離開病房前叮囑唐宋。“你不能睡覺,要看著輸液瓶,這一瓶掛完了,趕緊按鈴,她還有兩瓶要輸呢。”
“好。”
唐宋看著安靜躺在病(床床)上的夏朵,目光溫柔又心疼,他有很多很多話想和夏朵說,清醒的夏朵他無法開口,睡著的夏朵,給了他開口的機會。
有些話,只能說給沒有意識的夏朵聽。
他猶豫了幾回,還是握住了夏朵的手,將夏朵冰涼的手指,握進自己溫暖的掌心。
唐宋輕聲問。“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
他喃喃自語吧,自問自答。
“你一定很開心吧,他年輕帥氣,懂得浪漫,又會說甜言蜜語,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哪哪都比我好。”
“夏朵,今天晚上就讓我肆無忌憚的看著你吧,過了今晚,我再也沒有理由去見你了。其實你不用刻意躲著我,我是個慫人,你就算直視我的眼睛,我也不敢對上你的目光。我永遠只能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看你。”
“夏朵,我……我(愛ài)你。”
在醫院的這個夜晚,在夏朵沒有意識的時刻,唐宋終于坦白了自己的內心,說出了他曾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說出的三個字。
他握著夏朵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像是一個話癆,像是過了今晚再也無法見到夏朵,所以把堵滿(胸胸)腔的話,一次(性性)全部說完。
夜由深轉明,直到明媚燦爛的陽光照進病房,陽光灑在夏朵纖長的睫毛上。
夏朵似是感覺到了陽光的照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視線很模糊,只隱約看到(床床)邊有一個男人的(身shēn)影。
她想起了昨晚趕來救她的唐宋,心里涌起了苦澀,苦澀中夾雜著一絲想要壓抑的甜蜜,等她的視線清晰,心里的那一點點小甜蜜,全部變成了苦澀。
“夏朵,你醒了,擔心死我了。”溫宇喜悅的聲音,傳進夏朵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