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我也好愛你。”顧相濡幸福的整個人如同飄在云端,身體上的疼痛被尹以沫這軟軟糯糯的一句話徹底撫慰。
尹以沫害羞的笑著,心里甜甜的,她現在不打算將退出娛樂圈的消息告訴顧相濡,顧相濡前腳剛走,人剛到華盛頓,她就突然作出這個“她”不可能做出的決定,顧相濡一定會去質問葉美嵐,以為她在顧家受到了葉美嵐的逼迫,這樣葉美嵐也會以為她向顧相濡告了狀,她和顧家的關系會更僵硬,顧相濡也會夾在丈夫和兒子之間難做人。
她要在記者發布會上宣布,讓顧相濡通過電視知道,然后她再借機向顧相濡表白。
“老公。”尹以沫撒嬌軟軟的叫了一聲,然后又用神秘兮兮的語氣說“我做了一個很重大很重大的決定。”
“什么?”顧相濡溫柔的笑著,他為了掩蓋虛弱的聲音,說話都很簡短。
“呃……”尹以沫故意賣關子的呃著,呃了十幾秒鐘,又俏皮的嘿嘿笑了兩聲。“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要給你個驚喜,等你從華盛頓回來就知道了。”
她提前給顧相濡劇透一點,這樣顧相濡在電視上看到時才不會被嚇到,有了重大決定和驚喜的鋪墊,顧相濡也不會去找葉美嵐的事。
顧相濡以為尹以沫所謂的“驚喜”,是同意了他搬去劇組同住,幸福的心更加愉悅。“壞丫頭,勾起老公的好奇心,又不說出來,真壞。”
“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總是你給我驚喜,我也該禮尚往來,投桃報李了。”
顧相濡本來想說,沫兒,你不需要禮尚往來,更不需要投桃報李,你是我的女人,我疼愛你是我的責任,但他現在連著說幾句話會喘,只能用簡短寵溺的語言來表達他的疼愛和喜悅。
“沫兒真乖,老公很期待。”
尹以沫全然不知顧相濡此時正極力忍受痛苦,她聽出了尹以沫聲音里的疲憊,但也沒多想,顧相濡連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肯定會有點累。“老公,你現在在哪呢?”
“在酒店。”
尹以沫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我怕你還在處理工作呢,從我們分開后你是不是都沒有睡覺?”
“睡了,正睡的香著呢,你電話打來了。”顧相濡笑,他不想讓尹以沫擔心。
尹以沫急忙說“那你趕緊睡吧,我不打擾你了,你就趁著你這迷糊勁兒繼續睡。”
她要知道顧相濡在睡覺,她就晚點再打了,顧相濡很淺眠,睡著都要醞釀好長時間,當然除非她在身邊。
“不要睡了,我想和老婆說話。”他不舍得掛電話,雖然他也快撐不住了。
尹以沫故意兇兇的哼了一聲。“必須要睡覺!你不好好睡覺熬出黑眼圈,我會心疼的。”
“不要,老婆再聊一會好不好。”顧相濡虛弱的此時不用刻意撒嬌。
“不好。”尹以沫聽顧三歲撒嬌也舍不得兇了,嘟起嘴巴為難的說“再聊一會兒的話,瞌睡蟲跑光了怎么辦呀。”
“跑不光的。”
尹以沫又輕輕哼了一聲委屈的撇嘴。“你不聽老婆話了嗎?”
“聽,但是……”
“聽話就乖乖睡覺,不然老婆就……哼!”
顧相濡笑,他的丫頭真的很可愛,又兇又萌的小奶音,他完全無力招架。“好,老公聽話,那老婆親親老公好不好?”
尹以沫對著聽筒啵唧了一大聲,笑著說“必須要親,老公聽話,老婆才有獎勵。”
“沫兒,我……”
“好了,該掛電話了,你該睡覺了,有什么話等你醒來我們再說,我要掛電話嘍,老公愛你么么噠。”
尹以沫說完快速掛斷電話,顧相濡太纏人了,她不狠心掛電話,顧相濡能和她嘮一夜。
顧相濡雖然意猶未盡,很不舍得,但他也清楚的知道現在不適合和尹以沫膩歪,等他再緩過來一點,他再和丫頭開視頻。
他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扶著沙發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步的向浴室走去。
他的膝蓋不能碰水,需要用保鮮膜把傷口裹起來,也只能簡單快速的沖洗一下身上的汗液,他直立站三五分鐘腿就支撐不住,他好累,好想睡覺。
顧相濡站在淋浴下,熱水噴灑在他僵硬的肌肉線條上,膝蓋處嚴嚴實實裹著防水的保鮮膜,健碩的上半身微微前傾,雙手扶著墻壁作為支撐點,咬牙隱忍的低垂著頭顱,任由熱水沖刷著他仿佛被萬蟲啃咬的身體。
他草草沖了幾分鐘澡,連身上的水珠都沒擦就穿上了浴袍,也不管濕漉漉滴水的頭發,又扶著墻壁回了臥室。
顧相濡躺倒在柔軟的床上,疼痛疲憊不堪的身體才得到放松,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他是疼暈過去的,還是真的睡著了。
他睡得很不安,夢里沒有尹以沫,夢里鉆心入骨的疼都不肯放過他。
深夜,蘇綿站在鏡子前,纖細白嫩的手指撫摸著清純可人的臉蛋兒,嘴角是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她原本及腰的大波浪卷發被發套束縛,變成了齊肩的黑色長發,美艷高冷的眸子也變成了清澈小鹿般的眼睛,她的身上穿了一條甜美系的針織裙,是她從未穿過的粉藕色,和她一貫暗色的穿衣風格截然不同。
她瞇眼仔細端詳著鏡子里的臉蛋,粉嫩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高挺小巧的鼻梁,殷紅誘人的唇瓣……嘖嘖,果然是勾引人的人間尤物,難怪會得到顧相濡的心。
她又風情的扭動了兩下腰肢,性感撩人的動作配上清純的臉蛋兒,沒有讓人感覺到不舒服,反而營造出了更震撼的視覺效應,完全就是御姐的身材,蘿莉的臉蛋,男人們最無法抵抗,最夢寐以求的類型。
蘇綿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不禁又一次感嘆了,這個病女人果真有些姿色,也確實有讓顧相濡不顧一切的資本。
不過很遺憾,這么勾人的美嬌娘,很快就會香消玉殞,呵,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果真不假。
蘇綿清澈的眼睛里冷若冰霜,淡淡的對著鏡子里的甜美可人輕聲訴說“林雅雯,我今天就用你的樣子,去睡你的男人。”
話落,她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剛好凌晨兩點鐘,正是人大腦意識模糊的時刻,再加上顧相濡身體上的疼痛,他不會察覺到她身上無法隱藏的冰冷氣息。
她可以從人皮中挑選到最像林雅雯的臉,也可以讓易容師畫最像林雅雯的簡單仿妝,她有自信和林雅雯面對面也讓顧相濡分辨不出來真假,但是有兩點她掩蓋不了。
一是聲音,二是她骨子里自帶的冰冷,顧相濡在特殊時期,他最敏感的神經都在用來對抗疼痛,她會營造出讓顧相濡在夢里的感覺,似睡非睡又似醒非醒,但卻又是最真心的感情流露。
蘇綿嘴角噙著玩味期待的冷笑,背著搭配裙子的小挎包出了門,她坐上了紅色的法拉利,發動車子直奔顧相濡所在的酒店。
她之所以對顧相濡勢在必得,不是因為自負,也不是因為太過自信,是她有太多的手段能讓顧相濡忘了那個病女人。
比如,她此時的模樣就是其中的一種方法,也是最簡單最快捷的一種,但同樣也是她最不屑的一種。
她完全可以不動聲色,了無痕跡的做掉林雅雯,然后她戴著林雅雯的臉和顧相濡生活在一起。
自己冰冷的嗓音服用藥物也可以改變,自己身上冰冷的氣息剛好可以借著大病一場的契機,以經歷了生死的性格轉變為完美借口。
她蘇綿不屑做別人,她要做她自己,她要顧相濡喊著蘇綿的名字說情話,喊著蘇綿的名字吻她,要她!
她蘇綿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手的!
蘇綿很快到了酒店,她知道顧相濡的一切,也掌握了顧相濡的一切,她可以不發出一點動靜,不費一絲力氣就輕易的爬到顧相濡床上。
她站定在顧相濡門前,低頭從房間里掏出門卡,輕輕放在感應器上刷了一下,門鎖自動打開。
她輕輕推開了房門,習慣了在黑夜中行走的她,步伐很穩的向里面走去。
蘇綿看到了柔和的橘黃燈光,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她的嘴角勾起笑容。
顧相濡臥室門沒有關,好像床頭柜上的臺燈也沒有關掉,倒是替她省了力,也為她照明了路。
她輕輕走進臥室,心臟在計劃外的亂了節拍,她走到床邊,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顧相濡平躺在床上,滿頭密密麻麻的冷汗珠,俊眉緊緊的皺著,表情痛苦睡得十分不安。
蘇綿看得一陣心疼,顧相濡此時沒有白天的冷漠和戾氣,儼然就是一個受了重傷的野獸,溫順得觸手可及。
她伸手擦著顧相濡額頭上的冷汗,冰冷的指腹想要撫平顧相濡緊皺的眉心。
顧相濡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觸碰,難受的搖頭想要躲避,他只感覺頭頂上有一塊移動的冰塊,很冷很難受。
蘇綿卻以為顧相濡在夢里也厭惡她的碰觸,快速收回了手,從包里掏出了一瓶精致的小型噴霧,將噴霧對準顧相濡的臉,然后另一只手用力推著顧相濡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