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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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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蘇珍宜,就是因為一根鳳啄珍珠的步搖而落了把柄到白氏手中,之后不得不嫁給周若謙。

  這一簪之仇,蘇珍宜從不曾忘卻。她終于要找到機會要報復回去了。

  在甄寶齋中,蘇珍宜同引路的小二反復溝通,最后定下了一件訂制品首飾。這件首飾,價值不菲,卻讓蘇珍宜花的心甘情愿。

  安怡縣主的死會影響什么?安怡縣主愛慘了陳天揚,她死了,自然就沒有人追究陳天揚因蘇昭寧而死的事情了。蘇珍宜雖然不知道拉扯蘇昭寧下水直接能給三皇子什么好處,但是她很確定,自己對此事也是樂見其成的。

  所以,既然三皇子也有這個想法,她何不幫對方一把呢?

  蘇珍宜在甄寶齋定制的是一朵白梅花樣的腰帶玉扣。

  腰帶玉扣雖然用的白梅花樣,但大小款式,蘇珍宜卻都是定的男人用的。

  捉賊要捉贓,捉奸要在床。如果陳天揚貼身的里衣腰帶間,有這樣一個雕著蘇昭寧最喜歡的白梅花樣,且刻了蘇昭寧名諱的玉扣會怎么樣?

  蘇珍宜甚至仔細比較過扳指和玉扣哪個更顯親密。扳指雖然更顯露于人前,但玉扣這種東西似乎更有其隱晦含義。

  通曉人事的蘇珍宜覺得,這白梅玉扣是最適合拉下蘇昭寧入臟水的物品。

  至于如何將這玉扣露于人前,蘇珍宜覺得,她可以去尋一尋當初讓她知道這白梅是蘇昭寧最愛的人。

  醉仙樓里,鄒娣和蘇珍宜相對而坐。兩人率先互相打量了一番。

  這蘇三姑娘,瞧著模樣,倒是還算出眾,就是婦人的身形十分明顯,十有八九是已經生了孩子罷。

  鄒娣雖然嫁入了秦家,身份也算是山雞上枝頭了,但她卻連權貴圈的門檻實際上都沒有摸到。

  秦家人,并不會因為她嫁的夫婿是有殘缺的,就對她格外內疚。甚至,秦家人沒辦法對秦世子發泄這種世事無常的失落,對鄒娣卻是不加遮掩地全部發泄出來。

  其他的人,過去身份與鄒娣不相上下的,再與鄒娣相交,就存著攀附她的念頭。十次見面,十次都會要求。鄒娣在秦家的地位,根本讓她沒有辦法答應任何人的要求。所以這部分人也離鄒娣遠去了。

  而身份與秦家不相上下的,都知道秦世子如今的狀況,所以也不將鄒娣放在眼里。

  因此,面對這曾經也算是正二品高官家中親眷的蘇珍宜,鄒娣第一時間根本沒有想到禮部尚書府。

  她想到蘇珍宜是蘇三姑娘這一身份,是因為定遠侯夫人蘇昭寧。

  蘇昭寧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一直插在鄒娣的胸口。聽到與之相關的字眼,她整個人都敏感得不行。

  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是,蘇珍宜來見鄒娣,為的也是蘇昭寧。

  她打量面前這個鄒家大姑娘,秦家的世子夫人。論樣貌、氣質,她自忖比鄒娣要勝到不知哪里去。

  她蘇珍宜輸給鄒娣的,恐怕就只有一個運氣了。

  同樣是蘇昭寧曾經的手下敗將,鄒娣嫁的卻是與蘇昭寧不相上下的侯府。她,嫁的不過是個禮部尚書府的二公子。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蘇珍宜索性開門見山道:“秦夫人,我是定遠侯夫人蘇昭寧的堂姐姐。不過,我并不喜歡她。在我看來,秦夫人也未必有多喜歡蘇昭寧。”

  “如今我有一個對付蘇昭寧的好辦法,不知道秦夫人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蘇珍宜并不畏懼鄒娣將事情說出去。鄒娣與蘇昭寧有苑,并且二人之間的怨還是因為同一個男人。

  這樣的心結,是最難解開的。

  蘇珍宜很有信心,她看向鄒娣,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

  鄒娣停頓了片刻,答道:“愿聞其詳。”

  她沒有說過多的套話。因為有些機會稍縱即逝。鄒娣一直認為,當日定遠侯爺取走她簪子那日,如果她與之找機會單獨相談,絕對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什么因為夫人喜歡白梅,才不想見到她鄒娣戴白梅飾品,鄒娣一句話一個字也不相信。

  她目光落在蘇珍宜的臉上,在對方那姣好的容貌上停頓了片刻,然后由衷贊道:“蘇三姑娘生得真好看。”

  這樣的話,有段時間,蘇珍宜聽得很多,已經完全不在意。但現在,這樣的話,她又聽得太少。所以聽到鄒娣這樣夸獎自己時,蘇珍宜的臉上就不禁揚起一個笑容。

  她對鄒娣道:“秦夫人也是不差。”

  蘇珍宜自以為,這樣說話,算是給足了鄒娣面子。畢竟蘇珍宜自信,她的容貌確實是一等一的不錯。

  但有些事情,別人夸你是一回事,你毫不客氣應下就是另一回事了。

  蘇珍宜這句話,并沒有博得鄒娣的好感。鄒娣又看了一眼蘇珍宜,不再與之客套。她直奔主題地問道:“不知道蘇三姑娘準備如何下圈套給定遠侯夫人?”

  蘇珍宜并沒有在意鄒娣的用字。她坦誠地答道:“我以為,破壞一個女人的未來,尤其是一個寡婦的未來,最主要是要壞了她的名聲,讓她眾叛親離、萬人唾棄。”

  鄒娣目光中露出一絲興趣來。

  蘇珍宜滿意地繼續道:“我曾聽安怡縣主說過,我這堂姐姐與已故的驃騎將軍陳天揚一直藕斷絲連。這種茍且的行徑,在兩人婚后也一直有持續下來。”

  “真的?”鄒娣立刻睜大了眼睛,興致比先前足了數倍。

  她把頭湊近蘇珍宜的面前,壓低聲音問道:“你的意思是,定遠侯夫人早和陳將軍有了逾越禮法的地方?”

  蘇珍宜可不準備把真相和盤托出給鄒娣聽。她看了鄒娣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個有所顧忌的模樣,讓鄒娣更加相信了。

  她對于定遠侯爺南懷信的心從未死過。即便這個人現在已經不在了,但鄒娣依然覺得,她不希望定遠侯夫人是定遠侯爺心底的唯一一人。

  鄒娣總覺得,定遠侯爺南懷信是對自己有過心的。后面他雖然那樣當眾羞辱了自己,但明顯是為了讓定遠侯夫人開心。

  鄒娣相信,如果不是定遠侯夫人,定遠侯爺一定是想要娶自己的。

  若是定遠侯夫人真的做了對不起定遠侯爺的事情,她一定要為他解決了這個淫、婦,到時候,他在地底下也會明白過來,誰才是值得他愛的那一個。

  鄒娣見蘇珍宜仍有所顧忌,便伸出手指對其立誓道:“我發誓,今日我所聽到的內容,絕對不會說給第三個人聽。我既然答應與蘇三姑娘你結成同盟,就絕對不會失信于你。若是有違此誓,就讓我不得好死。”

  蘇珍宜聽了這話,才算真正放了心。她握住鄒娣的手,也刻意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道:“這事,其實是家丑不可外揚。但定遠侯爺如今人都到了地底下,我也不忍心讓死人受蒙蔽。所以才決定大義滅親。”

  “那陳將軍與定遠侯夫人到底是有沒有越過禮法?”鄒娣更關心的問題是這一個。

  蘇珍宜到了這個時候,也不需要再賣關子,她答道:“自然是越過了的。否則陳將軍怎么會因我那堂姐姐而死?”

  蘇珍宜如愿見到鄒娣眼睛瞪得更大了。

  “陳將軍不是南嶼人殺死的嗎?”在京中的朝官女眷中,鄒娣算得上消息很不靈通的之一了。

  鄒娣婚后唯一一次出席人數較多、時間較長的女眷集會,就是藏錫、南嶼與衛國比試的那天,朝陽長公主辦的那一場。

  所以,鄒娣是真的沒有聽說過陳天揚死的那個鴨子劍穗的事情。

  蘇珍宜毫不吝惜地向鄒娣復述了一遍這件事:“雖然陳將軍是南嶼人殺的,但為什么南嶼人能刺殺陳將軍成功,都是因為知道了蘇昭寧與陳天揚有私情的緣故。”

  “什么,這種丑事,其他國的人都知道了?”鄒娣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蘇珍宜慎重地點了點頭答道:“這件事就是荊州那邊傳回來的。南嶼人就算派出了再多的人馬,原本也是不可能殺掉咱們的常勝將軍的。但是有南嶼人知道了陳天揚與蘇昭寧的私情。而且,陳天揚貼身寶劍上的那根劍穗,就是蘇昭寧編給他的定情信物。”

  “兩人的感情不容于世,這劍穗陳天揚不僅從不離身,而且格外珍惜,因為他知道他要再取得這樣一根劍穗,十分不易。最主要,如果被七公主察覺,對他與蘇昭寧都是萬劫不復。”蘇珍宜把“聽說”兩個字完全去除了。

  她甚至自己加上了許多細枝末節:“過去,陳天揚和蘇昭寧每次約會,都會用這劍穗做暗號,私下傳遞信息。他們如今一個是,一個是人夫,相見不同于都未成親時候。所以,陳天揚也知道,這劍穗丟了,就意味著他和蘇昭寧之間恐怕要情意了結了。”

  “南嶼人利用了陳天揚的這點心理,將那鴨子劍穗奪走,以此引誘陳天揚獨自前往他們埋伏好的地方。在那個地方,數人圍剿咱們的常勝將軍。”蘇珍宜不知道,自己意外地說中了陳天揚死前的一些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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