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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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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二姑娘的注意,他在意嗎?

  提到蘇昭寧,南懷信首先想到的是她見到自己時的那一錯視線的舉動。

  她是不想見到自己的吧。

  南懷信不想再考慮這個問題,他轉而談論道:“七公主雖然不會計較蘇侍郎的舉動了,但是安怡郡主卻未必會忍下這口氣。”

  “我也覺得。”南宛宛一想起安怡,就覺得咬牙切齒的恨。

  她先前居然沒發現,安怡這般心狠手辣,不僅傷了蘇姐姐的手,而且想要蘇姐姐的命!

  “你說安怡是不是個瘋狗啊,逮誰就咬!”在定遠侯府里,南宛宛說話便沒有多少顧忌了,她不平地道,“也不知道為什么圣上就要封她個郡主!”

  按照安怡父親的封位,安怡應當是縣主的。她的郡主是當今圣上親封的,所以旁人才會對她諸多容忍。

  畢竟一個郡主不可怕,一個受寵的郡主才可怕。

  南懷信當然不會告訴自己探聽到的、關于安怡得封的真相。他只是安撫妹妹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很快就要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南宛宛是了解自己兄長的,知道他不會說無把握之事。當即,南宛宛就心情大好,飛快地答道:“那要快點,到時候我就可以去長安侯府告訴蘇姐姐這個好消息了。”

  南懷信看著妹妹一臉期待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他心里,卻也是在期待三日后的到來。

  畢竟柳家得到懲罰了,安怡卻還沒有。

  定遠侯府里,兄妹二人一番洽談,兩個人心情都略好了起來。長安侯府里,歸府的兄妹二人心思卻有些沉重。

  “二弟他……”蘇昭寧不想關心蘇瑾軒,可是侯老夫人會關心。

  更重要的是,蘇五姑娘本就是因為蘇瑾軒才受到的苛待。如果蘇瑾軒這次又影響了身子,恐怕五姑娘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蘇瑾瑜提起這二弟心里就十分惱火,他沒有想到一個男兒,竟作出這樣卑劣的事情。

  污蔑自己姐妹!

  “我派人去接他了。”蘇瑾瑜離開太傅府的時候,其實看到了那兩眼無神,站在一邊的蘇瑾軒。

  可他太恨鐵不成鋼,根本不想親自帶對方離開。

  蘇昭寧能夠預想到,《瑛神賦》圖賣出去的事情如果被揭穿了,對蘇五姑娘會有怎么樣的影響。

  終究她從中獲了利,若不是見到《瑛神賦》圖,她也不會想到繡《春江花月》。

  為了避免蘇五姑娘受到更大的為難,蘇昭寧決定去侯老夫人那先行請罪。她朝蘇瑾瑜道:“大哥哥不必送我了,我先去祖母那邊一趟。”

  蘇瑾瑜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同意離去,他反而是停住腳步,轉身問蘇昭寧:“你要同祖母怎么說今日的事情?”

  蘇瑾瑜停的突然,身后的蘇昭寧沒有防備,頭就直接撞在了蘇瑾瑜的胸口。

  蘇瑾瑜忽略自己被撞出的痛意,而是低頭問蘇昭寧道:“痛嗎?”

  蘇昭寧搖了搖頭,沒有看蘇瑾瑜。

  她今日被蘇瑾瑜護在身后的時候,心里沒有感動是假的。可是這樣被親人維護的感覺,她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

  因為害怕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她不敢去在意,去肯定,去伸手抓住。

  “大哥哥你先回去吧。”說完這句,蘇昭寧就從蘇瑾瑜身邊繞過,自己往侯老夫人院中去了。

  看著蘇昭寧的背影,蘇瑾瑜的目光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二妹她是都知道了嗎?

  因為感受到了蘇瑾瑜的真心關切,蘇昭寧其實很害怕蘇瑾瑜跟上來。

  可真正沒有聽到身后腳步聲的時候,她又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但這么多年的獨自堅強已經讓蘇昭寧習慣,她很快就重振精神,進了侯老夫人院子。

  而才邁步進去,蘇昭寧就知道,自己仍是晚了一步。

  只見蘇瑾軒一臉蒼白地躺在侯老夫人的軟榻上,蘇五姑娘彷徨地站在一邊。

  侯老夫人緊張地問看診后的大夫:“怎么樣,我小孫兒如何?”

  “蘇二公子郁結進了肺腑,恐怕一時之間都很難再好起來。”大夫皺眉答道,他望見侯老夫人一臉緊張,又叮囑道,“我上次就說過,他這病是心病,要多養,少再刺激他。”

  “這一次蘇二公子又吐血了,如果長此以往,心病必定會變成身病,日后傷了本元也說不定。”大夫嘆了口氣,把藥方留下就走出去了。

  大夫才出了院子,蘇昭寧的腳還尚來不及邁進廳中,就只見侯老夫人揚了五姑娘一個耳光。

  “孽障!”侯老夫人恨然指責道,“我膝下怎么就有你這樣無情無義的孫輩!為了自己的名氣,完全枉顧兄弟的身子!你這般迫不及待要揚名出去,是想要挑個好人家嗎?立刻,我立刻就讓你嫡母過來,早早定了婚事,也好了安了你這個孽障的心!”

  蘇五姑娘請蘇昭寧幫忙賣畫,想存銀子置辦私產確實是為了日后能稍微嫁個好些的夫婿。

  她明年才及笄,并沒有春心早動。

  有這樣的想法,蘇五姑娘不過是看多了嫡母和自己姨娘之間的爭斗,畏懼有這樣的未來罷了。

  沒有好的身份,還沒有足夠的嫁妝,她要么就會繼續自己姨娘的命運,同樣當個妾室。要么勉強做了人家正妻,也肯定是要被婆家看不起的。

  蘇五姑娘沒有想到的是,她這想法才起頭,就惹出了這樣的禍事。

  如今祖母大怒之下,嫡母過來,她能有什么好的婚事?

  慌忙跪到地上,蘇五姑娘抱著侯老夫人就哭求道:“祖母,孫女知錯了。孫女絕沒有這樣的心思,孫女不知道、不知道會……”

  “祖母,是孫女的錯。”蘇昭寧走進去,直接跪在侯老夫人的面前。

  她其實對這個祖母早已失望。

  祖母雖然心中除了孫兒,也有孫女的位置。但那個位置絕對不是她和五妹妹的。

  “二姐姐請回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蘇五姑娘不知道今日集會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卻知道她賣《瑛神賦》圖的事情,是只有蘇昭寧知道的。

  因此,說她心里不疑、不怨蘇昭寧,那是假的。

  蘇昭寧聽到這話,再回想往日那頻來自己房中、與自己討教的蘇五姑娘,心里也有些難過。

  她苦笑著安慰自己,果然她這人,就沒有什么親情緣分。只要守著她妹妹蘇穎穎就好了。

  可今日這事,終究是因自己而起。蘇昭寧仍固執地跪在那里,朝侯老夫人磕頭道:“是孫女氣倒了二弟,請祖母懲罰孫女,不要怪罪五妹。”

  “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侯老夫人心中惱怒,說起話來便失了長輩應有的態度。

  她厭惡地看著蘇昭寧,口出惡言道:“或許真要請天機道長來看看你的八字,到底為什么總是這樣的妨克親人!”

  侯老夫人這話說得十分刻薄,甚至有些惡毒。

  蘇昭寧饒是再剛強的一顆心,也忍不住反問道:“祖母是說害妨克了其他人?”

  “我四兒四媳,唯有你母親沒了。前頭好不容易得了三丫頭到膝前侍奉,你又屢克著她。如今三丫頭被你克出去了,你還要來克我小孫兒,你不是妨克親人你是什么!”侯老夫人說出這一番傷害蘇昭寧的話,看到她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心底竟反而暢快了不少。

  自己不快活的時候,恨不得所有人都陪著自己不快活。如今的侯老夫人大抵就是這樣的心態。

  蘇昭寧從沒了母親,就受盡了冷言冷語。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在意這種話了,可沒有想到心還是會痛的。

  慘然地笑了笑,蘇昭寧聽到自己擠出一句話:“既祖母也覺得是我的錯,可否饒了五妹。”

  “我不用你幫忙。”蘇五姑娘仍是很快拒絕了蘇昭寧的好意。可這一次,她的語氣卻并沒有那么冷冰冰了。

  祖母這話,實在太過分了。不僅說蘇昭寧妨克兄弟姐妹,而且還提到了她的亡母。

  蘇五姑娘作為一個旁聽者,都能感覺到那種難受的心情。

  侯老夫人自己亦有些察覺。她略微生了一絲悔意。可這絲悔意還來不及扎根,就被醒過來的蘇瑾軒揮散了。

  躺在軟榻上的蘇瑾軒,看著跪下的蘇昭寧,滿心惡意地道:“我確實是被二姐氣的。三姐也是被二姐算計了才被迫嫁去周府的。二姐利用我給她畫的畫,重新畫了一幅榻上刺繡圖,給了周夫人。周夫人這才能拿來要挾祖母。”

  蘇瑾軒這一昏睡醒來,腦子突然就清明了一瞬。他在蘇昭寧房中見到《瑛神賦》圖是昨日,八斗樓的品鑒會也是昨日。

  難道就真的這樣巧,他才看完,二姐就拿去品鑒會了?

  要知道他看圖的時候晌午之后了,蘇昭寧可是一大早就出了門。

  所以蘇瑾軒確定,自己在蘇昭寧房中見到的那幅圖,確實是蘇昭寧畫的!

  雖然這個答案讓蘇瑾軒一想起就胸口又發悶,可不趁著祖母惱怒的時候對付蘇昭寧,更待何時!

  侯老夫人聽了這話,當即氣得不行,她都沒有質問蘇昭寧,就直接怒罵道:“你這個孽障,你即刻給我去家廟,再不許回來!”

  蘇瑾軒松了一口氣,這二姐終于不能翻身了。

  蘇昭寧卻是望著蘇瑾軒一字一句地朝他道:“二弟知道了畫的事情,那又知不知道周夫人帶來的簪子,三妹妹隨身佩戴的簪子是怎么到我這的?”

  不等蘇瑾軒反駁,蘇昭寧就說出了答案:“是三妹妹親手送給我的,用那紫檀木盒子裝著,說是甄寶齋的定制簪子,讓我隨意帶著玩玩。”

  不是很愛郁結在心嗎,那就索性被我氣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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