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何敬還真是精明的很,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桑梔對他的懷疑,所以就重新把自己隱藏的好好的,反正對于葉城來說,他是什么都不知道 六叔被人送走了,他似乎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無能為力的,比如封鎖了很久的葉蕓嵐的小院,再度向世人打開,一如他那些塵封的心事,也即將被世人知曉。
這一次,葉城帶著人直接進了葉蕓嵐的書房,處于對小姑母的尊敬吧,葉蕓嵐休息的臥房,葉城并沒有打算帶著大家進去。
桑梔不動聲色的給江行止使了個眼色,江行止朝著她點頭,意思是并不著急。
從書房里面陳列的書籍來看,葉蕓嵐的確是個愛讀書的人,而且涉獵廣泛,什么樣的書都有。
另外還有一個大木箱子,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葉城興沖沖的吹掉灰塵,將它打開,獻寶一樣的朝著幾個人喊道:“這個里面都是我小姑母的手記,或許咱們要的東西就在里面呢。”
一邊說著,他一邊迫不及待的小心的翻找著,不過那里面的東西實在太多,桑梔從他找過的地方隨便拿出來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紙,上面一首詩,字體娟秀之中透著隱隱的英氣,想來這是母親臨摹的了。
葉城邊找邊說道:“我小姑母的字好看吧?我小時候她還盯著我練字來著。”
桑梔輕輕的笑了,將紙張放回了原位,自己也退到了一邊。
這里面都是母親所寫所畫不假,但是這都是打發時間的東西,配方那么重要的東西,應該不會放在這兒。
其實她關心的不是配方,仙人醉,只要她喝到了真的,就能夠釀根據口感味道反推出工序來,之所以她提到配方,只是想要名正言順的進入小院。
不過眼下看來,還是要暗訪一次了。
母親的閨房才是最重要的地方,里面興許有自己想要找的蛛絲馬跡。
葉城找了好一會人也累了,擦了擦頭上的汗道:“算了,我還是叫人把箱子抬出去吧。”
畢竟這里有些臟亂,他也不愿意久留。
葉城叫來下人,把書架上面的書籍,還有另外的幾個木頭箱子都抬了出去,他要慢慢的查找。
時間不早來了,桑梔跟江行止要回去,葉城因為急著找配方,也沒有留他們。
“正好,那我也跟二位一起走吧。”何敬道。
“你也走?”葉城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他就笑了,“也對,天色晚了,嫂子定然在家等你呢,我若是再留你,嫂子肯定要著急來問我要人的。”
“何老板跟尊夫人的感情真好。”桑梔笑著道。
何敬回道:“李夫人跟李公子的感情才更讓人羨慕呢,夫唱婦隨。”
桑梔看向江行止,正好江行止也在看著她,綿綿的愛意在視線中交匯。
棉城不是京城,江行止想要查何敬,也不好太過聲張,就像之前想要找董婆子,也是借助葉城的手,但是如今桑梔和江行止都對何敬好奇了起來。
就算是試探,也不敢試探的太明顯,都是聰明人,點到就會讓人家察覺到。
“何老板跟夫人這么好,怎么不見她出來,眼下看來,我可能要在棉城呆上一段日子,想要轉轉一些鋪子,回去也好給家人帶些禮物,不知道何夫人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趟?”
桑梔怕何敬覺得唐突,解釋道:“我在棉城也沒認識幾個人,認識的也都是男人,只好叨擾下何夫人了。”
何敬擺手,“叨擾談不上,不過我家娘子出身寒門,恐怕她的眼光入不了李夫人的眼。”
人家拒絕的這么明顯了,桑梔也就不勉強了,“出身跟眼光沒有關系的,出身寒門卻嫁給了何老板這樣的人中之龍,怎么能說眼光不好呢?”
桑梔說起好聽的話來,那也是很厲害的。
何敬沒有繼續接這茬,甚至有些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妻子,不過聽葉城的意思,二人的感情是很好的,那他干什么不讓自己的妻子露面呢。
回到了客棧后,桑梔躺在床上,回想著何敬說過的話,忽然間,她坐了起來,江行止本來有些睡意了,被她這么一動就給驚醒了。
“做噩夢了?”江行止柔聲問道。
桑梔搖頭,“不是,我好像知道何敬是誰了。”
一下子,江行止的睡意全無,“你知道他是誰了?”
“對,十有八九是這樣了,他不是沖著葉家來的,他是沖著我們來的。”
江行止深吸一口氣,本來覺得何敬是沖著葉家來的,可是這會兒桑梔又說是沖著他們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個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布局之深,讓人不得不道一聲佩服。
“相公,你仔細想想,葉城跟我們見面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已經安排好了的……”
江行止順著桑梔的話,想了想,有那么一點兒這個意思。
“其實一開始看好我們,覺得我們能夠重新釀好仙人醉的人,不是葉城,是何敬,他是下棋布局的人,而我們都像是他的棋子,一點點的引我們入局,我還有種感覺,他似乎知道我跟葉家的關系,而且他還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怎么會?”
“怎么不會?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他是來報復我的。”桑梔肯定的說道。
說到這兒,江行止也頓悟了,能夠跟報復扯上關系的,還有如此的謀略,也就只有那么一個人了。
程家大少爺。
程子華。
所以,何敬就是程子華,程子華就是何敬。
先不管他是如何知道葉繁耳的身世的,他苦心經營這一切,目的是什么呢?
難不成就是為了讓葉繁耳背上一個父不詳的名聲,還是說想要毀了葉繁耳母親的名聲,意義何在呢?
眼下還僅僅只是猜測,可是兩個人誰都不敢去想了,越想越覺得可怕。
“你是從他說妻子出身不高,想到的?”
桑梔點點頭,“這也許就是他百密一疏的地方吧,他不想我接近他妻子,怕我察覺到什么,我猜他妻子心思單純,很容易露出馬腳的,所以他才找了這么個借口,但是不巧,程家大少當年為愛離家出走的事兒,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