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太太看了三個孫女一眼，“你們不服氣，是吧？”
馮家三姐妹低著頭，就算不吭氣的，可是那不服也是寫在臉上的，最后，還是老幺馮非墨開口了，反正她年紀小，祖母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的。
“是，奶奶，我們不服氣，那桑梔粗俗無力，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是她呢？居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這么做，您讓我們姐妹幾個學她什么，學她動人嗎？”
“小妹，好了，不要說了。”
“不，我偏要說，奶奶，您跟江家的老祖宗關系好，我們都知道，可是您也不能強迫我們跟桑梔成為朋友吧，我可不想有這樣朋友，我嫌丟人。”
此時馮羽墨弱弱的開了口，姐妹三個里面，她的話最少，膽子也最小，“其實……其實，我看到了是……是安小姐身邊的那個姑娘先動的手，桑梔……桑梔只不過是還手罷了。”
“什么？”馮非墨不可思議的問道：“二姐，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是啊，二妹，你真的看到了？”大姐馮琴墨也提出了質疑。
馮羽墨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我的確看到了，是……是她們先動的手，桑梔不過是還手，而且……動作好利落。”
說起桑梔來，馮羽墨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崇拜。
“看到了吧！”馮老太太點了點頭，“你們不追查清楚就冤枉人，桑梔沒跟你們一般見識就不錯了，你們還瞧不上人家。”
“就算是別人先動的手怎么了，那她可以理論，為什么也要以暴制暴呢。”馮非墨也是固執的人，堅持不喜歡桑梔。
“我呀，沒要求你們一定要跟桑梔成為閨中好友，做朋友跟選郎君一樣，不是也得看對眼了嗎？就你們這樣的，也未必如了人家的眼。”
“奶奶，您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孫女的威風，她看不上我們？我們還看不上她呢，市井小民，我才不要跟她做朋友呢，大姐，二姐，你們說呢？”
馮非墨在家中最小，說話也就很肆意，反正說錯了，也沒人怪罪她就是了。
馮琴墨穩重多了，她看得出來奶奶喜歡桑梔，雖然她也不覺得桑梔如何好，或許她經商的確是一個奇才，但是在這后宅之中，她并不是一個合適的夫人之選。
她這么沉不住氣，如何能夠跟大家相處的好呢，如今的江家已經得罪了皇上，前途未卜，她還在這個時候囂張跋扈……
馮琴墨沒說話，便是承認了馮非墨說的。
“你呢？二丫頭？”
馮羽墨的聲音依舊很輕，從來不敢大聲說話，“我……我倒是覺得桑梔姑娘為人灑脫，無拘無束，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我若是能夠像她那般就好了。”
正因為她不敢奢望那樣的生活，所以才羨慕那樣的桑梔。
“拍馬屁。”馮非墨鄙視的看著自家二姐，“二姐你怎么這樣啊，不喜歡還非要說喜歡，奶奶又不會怪你的。”
“我……我是真的喜歡啊。”馮羽墨又說了一遍，深怕別人不信似的，“奶奶，我真的挺喜歡桑梔姑娘的。”
馮老太太瞪了眼小孫女，看來她的確是被自己慣壞了，“二丫頭，你倒是說說，為什么喜歡桑梔？”
在馮老太太的鼓勵之下，馮羽墨的聲音也大了一些，“我……我是想著，江府老祖宗是何等人物，她看中的孫媳婦，寧可違背皇恩也要娶的姑娘，肯定不會一般的，而且，桑梔姑娘在商場上，所向披靡，就跟止哥哥在戰場上殺敵一樣，都是很厲害的，這樣的人，怎么會不知道今天動手會帶來什么后果呢，所以我想……”
“好！”馮太太滿意的點頭，看來三個孫女里，要屬這個平時蔫聲不語，膽子最小的二丫頭，活的更透徹，看的更清楚。
不過接下來的她要說的話，可是千萬不能說出去的，畢竟這也是她的猜測，老祖宗那里什么都沒跟她說，她也不敢確定，但是這話，萬萬不能傳到別人的耳朵里去的。
“你們聽聽，聽聽你二丫頭說的，非墨，你跟桑梔合不來，我不強求，但一樣，行事之前，記得咱們馮家和江家是世交，凡事多想想奶奶和江家的老祖宗。”
馮非墨不情不愿的點點頭，“我也沒想干什么，今天我還不是站在她這頭了，只是我看不上她而已，就算看在止哥哥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對她怎么樣的。”
“那就好，你們兩個先回去，二丫頭，你留下，我有些話呀跟你說。”
馮羽墨有些受寵若驚，等到姐妹們都走了，她一個人站在那里，忐忑的看著馮老太太，“奶奶，您要跟我說什么？”
“我一直以為你膽小怯弱，怕你日后吃虧，不過現在我倒是放心了，你倒是最聰明的一個。”
“奶奶，我不聰明。”
“行了，你可知道我剛剛為什么沒讓你說下去嗎？”馮老太太問道。
“我……我現在明白了。”馮羽墨抬頭看著馮老夫人，“奶奶您出聲制止，我便知道了，我一開口，可能惹出多大的禍事來，奶奶您放心，這話我會爛在肚子里的，絕對不會跟別人說。”
“知道就好，你大姐穩重還行，可是你那個小妹，心思單純，心直口快，不讓她知道，是對她好，自家姐妹雖然是無話不說的，但是這件事，還是不要說了，免得到時候，我們馮家也跟著倒霉。”
“是，羽墨記住了，奶奶，我……我跟桑梔走的近了，會不會對咱們馮家不好？”
馮老太太搖頭，“不會，我不僅不會干涉你們走的近，還要你跟她一樣，你可懂？”
“江家如今看著怕是要倒了，剩下的就是咱們馮家了，如果不給他們揪住一些錯處，怕是他們就要盯著更大的，所以小錯不斷，大錯他們才就不住，奶奶，我說的可對啊？”馮羽墨俏皮的眨眨眼。
馮老太太欣慰的笑了，“此為其一，另外，世人都知道咱們兩家交好，如今他們落魄了，我們卻疏離，會被人說我們忘恩負及，趨炎附勢，我們兩家就是好，怎么了？”
“對。”
“不過。就要委屈你了，丫頭啊！”馮老太太心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