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緒看到桑梔，眼睛就沒離開過她，只瞧見她的紅唇開開合合，聲音如黃鶯般悅耳，至于說了什么，他沒有聽清，也不在意。
“姑娘！”云翎頷首道。
桑梔點了點頭，“你去忙吧，這里交給我。”
畢竟拍在后面的還有不少的人呢，前面耽誤了，人家就進不來啊。
桑梔由遠及近，程子緒就覺得一道馨香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想入非非，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媚了，比青樓里的姑娘們還要回勾人呢。
那些女人是為了勾人而勾人，但桑梔不同，她不經意間就匠人撩撥的心癢難耐。
“桑梔！”程子緒下意識的喊道。
桑梔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卻讓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就像是心被猛烈的敲擊了一下。
昨天醉醺醺的，除了她的容貌，別的都沒記住，今天這一看，原來她比記憶里還要好看許多。
京城里的大小姐們一個個的弱不禁風的哪有什么意思，他就喜歡夠野的女人。
一胖的程夫人看到自家丟了魂的兒子，大罵了一聲沒出息，就這樣的還想著娶回家收拾人家，即便是娶回家了，被收拾的也是自家這個兒子吧。
越是這樣，她就越要攪合了這門婚事，不能讓他們成了。
她推了把程子緒，“兒子，你聽到沒，她剛剛好像是在罵我們不要臉？”
“不要臉？”程子緒搖搖頭，“桑梔怎么會罵人呢，不會的，娘，您聽錯了。”
一旁的云翎冷哼了一聲，“我家姑娘就是罵你們不要臉呢，一個個的沒皮沒臉的，三天兩頭的就往我們這跑，今天又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砸了我們的鋪子不成？”
“砸了鋪子？”程子緒笑得有點兒傻，“不會，本少爺在此，看誰敢惹桑梔，那就是不給我們程家的面子。”
桑梔微微一怔，程家這是出的什么牌。
程子緒貪婪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桑梔，活像是要一口吃了她似的。
“緒兒，娘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啊？娘，您說什么了？”程子緒真的沒有聽見。
程夫人氣的想哭，自己說了那么大一堆話，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聽見，這個桑梔，不是禍害是什么？
“娘，您先比說話。”
程夫人剛想重復一遍，可還沒開口呢，程子緒就給堵回去了。
程夫人真想掉頭就走，但是不行，她擔心這個沒腦子的兒子被人家給騙了。
瞧他這樣跟傻子也差不都了，以前他整天的換女人，一個也沒有上心的，她愁。
如今他有上心的了，她更愁了。
“你就是桑梔？”程夫人不打算跟自家傻瓜兒子說話了，太生氣，轉而冷冷的打量著桑梔。
“正是，程夫人有何指教？”桑梔笑著問道，不卑不亢，嘴角的笑容也是恰到好處。
“指教，呵呵，還真不少！”程夫人左右的看了看，撇著嘴道：“先說說你這待客之道，我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就讓我這么站著說話，果然是鄉下來的，沒什么規矩，不懂禮儀。”
桑梔可不是善茬，任人拿捏的主。
“夫人此言差矣。”桑梔反駁道：“咱們先說說待‘客’之道。”
桑梔刻意的咬重了那個“客”字，從程夫人變的難看的臉色上，她知道，程夫人聽懂了。
“若說是客人，我并不承認，若說是我們望京樓的食客，望京樓好像也不歡迎二位，所以，既非客人，何來的待客之禮呢？”
“我……”
“再者！”桑梔不給程夫人說下去的機會，“您說是長輩，不錯，論年紀，您的確比我年長，但是若想受人以禮，就應該以禮待人，這位姑娘，不是您家的下人，在我這兒，也不是下人，我跟她情同姐妹，夫人先說我的姐妹是下賤之人，那不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了嗎？”
“那么，我還以禮相待，您當我是傻子嗎？”
桑梔在說傻子的時候，瞄了眼程子緒，他依然沒有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而且那副垂涎的樣子，真的跟傻子差不多。
程夫人不過說了幾句話，卻被桑梔懟了半天，而她楞是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
“你……好一個牙尖嘴利，難怪玉兒和緒兒都栽在了你的手上呢。”
桑梔盈盈一笑，“夫人又錯了。”
“我錯了？”程夫人被桑梔說的，已經沒有自信了，她剛一說自己錯了，程夫人就立馬反思自己，到底哪個字說錯了，也沒有啊。
“程公子和程小姐輸的不是我，是他們自己，輸在他們太把自己當回事，太把程家當回事，卻不把看似普通卻能夠主宰咱們經商之人生死的老百姓們不當回事。”
桑梔一番話，讓聽見的人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難得有人能夠看的這么通透的，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我……謬論，明明是你刁鉆狡詐。”程夫人實在是想不出來什么罵人的話了，她總不能跟個鄉野村婦一般破口大罵吧，那樣太失了身份了。
畢竟望京樓今天的客人很多，而且這才剛剛開門而已。
“隨夫人怎么說，兵不厭詐，何況還不是你們程家先出招在先，所有人都看著呢，我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難道只許州官防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你們程家欺負我就可以，我還手就不行，何況，抵制你們程家的貨品，不是我說的算的，我要是有那個本事，只怕程家付出的代價不會這么輕。”
程夫人氣喘吁吁，她是真的生氣，生氣桑梔伶牙俐齒，更生氣，自己居然說不過她。
程子緒總算是緩過神來了，也意識到好像她娘在跟桑梔吵架，頓時，他就不樂意了。
“娘，您這是做什么，別忘了咱們是過來道歉的。”
道歉的？
桑梔又是一愣，程家這對母子在唱紅臉和黑臉嗎？
“桑梔姑娘，你別跟我娘一般見識，我這次來是為了昨天的行為道歉的，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你收下，就當原諒了我昨晚的魯莽。”
說著，程子緒遞上了紅木制作的精美盒子。
桑梔發現，自己好像也有點兒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