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梔原本對于老祖宗來演戲這事兒，也是抱著看破不說破的心態的，可是偏偏遇到了攪局的人，她可不認為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姐也是老太太事先安排好的。
因為她的余光瞥見老太太的神情也有那么微微一變，其實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這位小姐以后在京城也不好混下去了。
但是，不管眼前的老人家是江行止的祖母還是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婦人，都由不得她來說這樣難聽的話。
“你瞪著我做什么？眼睛大了不起啊！”女子態度強硬的說道。
桑梔挑了挑眉頭，“姑娘不說，我還從未覺得我眼睛多大，也就比普通人大那么一點點而已，沒什么優越感的，可是跟姑娘的比起來……的確大了不少，還真的覺得有些自豪呢。”
“噗！”琉璃忍不住笑出了聲，桑梔姑娘的嘴巴還真的是厲害，不過也是這位程玉程小姐自己先找沒趣的。
程玉的父兄都是生意人，她上面有三個哥哥，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所以自小就嬌生慣眼的，所有人都知道的。
而且她的父親程錦鴻為人豪爽，出手大方，跟京城內的很多權貴都有來往，所以即便是當官的家中有宴會，也會有程玉出面。
不過老祖宗對她有印象還不是因為這個，畢竟宴會上的小姐們那么多，誰會注意到一個容貌一般，才情一般，談吐一般，什么都一般的人呢。
要說對她的印象，還是之前她在人家里大放厥詞，說滿京城之內，也只有江行止，能夠跟她相配。
老祖宗當時就在場，她雖然面上什么都沒說，可是背地里還是跟兩個貼身丫鬟說了，這個女人想要做她的孫媳婦，下輩子都沒可能了。
程玉也有商人的市儈，也懂得討好，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每次拍老祖宗的馬屁都拍到了馬蹄子上，因為她給老祖宗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
再加上這次的，彩月心想，只怕這位程小姐真的是半點兒戲都沒有了。
程玉眼高于頂，壓根都沒拿正眼瞧主仆三人，所以沒認出來老祖宗也是情理之中。
程玉雖然品行有待商榷，但是她可是自詡是京城的小姐們之中最會賺錢的，她十四歲的時候，她爹就給了她幾萬兩銀子，沒到一年的時間，她就賺了一倍，當時這事兒還轟動了整個京城呢。
可結果最近她聽說自己京城最會賺錢的女人名號被人搶了去，而且還是個村姑，她就有些不舒服了。
桑梔因為還沒有得到江行止家人的認可，所以知道她跟江行止關系的人不多，也就那么幾個，個個都是至交好友，豈會亂嚼舌頭。
這一點老祖宗還是很滿意的，至少可以說明桑梔是不靠著將軍府的名聲生活的，就算她真的闖了禍，也算不到將軍府的頭上。
“切，眼大無神，知不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程玉身邊的小丫鬟隨了她主子的囂張，大聲的問道。
桑梔搖搖頭，“小姐是什么人我不管，但眼下，您還不是我們望京樓的客人，即便是望京樓的客人，能選擇的是哪個包廂，什么樣的菜色，甚至什么樣的伙計給您差錢，可您無權過問我選擇什么樣的客人！”
“伶牙俐齒！”程玉輕蔑的笑了笑，“你可以不用管我是誰，但是作為商人，沒人會跟銀子過不去吧？”
“那是自然！”
“我跟這樣的人，你只能選擇一個，選我，一桌菜點下來，幾十兩或者上百兩不成問題，但是你選擇她們，幾個銅板都未必有。”
程玉有心顯擺自己的商業頭腦，繼續說道：“何況，若是你的菜真的那么如傳聞中的好吃的話，我還會來，下一次，下下一次，這筆賬你應該會算的，不然我真的有點兒失望。”
“小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看來也是同道中人了。”桑梔說道。
在程玉和桑梔之間，彩月當然站在桑梔這邊了，她暗暗的給桑梔鼓勁兒，桑梔姑娘真厲害，還不用程玉自我介紹呢，就知道她也是經商的了。
“不錯，算你還有點兒眼力見，你可挺好了。”小丫鬟神氣活現的說道：“我家小姐姓程，單名一個玉字。”
“程玉？”
“沒錯，是不是如雷貫耳？我家老爺可是京城商會的會長。”
“哦……”桑梔拖長了聲音，就在程玉主仆兩個嘴角洋溢著得意的笑容的時候，她給了她們重重的一擊，“不認識，沒聽說過，商會是什么？好吃嗎？”
“噗！”這次輪到琉璃忍不住了，彩月已經背過身笑暈過去了。
原本以為桑梔姑娘是個頂厲害的人物，原來她還會裝傻充愣這一招啊。
“你……商會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小丫鬟有點兒氣急敗壞了，本來是想要顯擺炫耀的，可結果不僅沒有答到效果，反而還適得其反了。
程玉搖搖頭，覺得桑梔真的什么都不懂，自己把她當成對手，真的是高看她了。
“商會呢，就是咱們京城的商人自發組建的一個組織，平時呢大家可以聚在一起，討論下咱們京城的商界的事兒，若是誰遇到了什么困難，大家可以互相幫助。”程玉雖然覺得說了也白說，她未必會懂，但是還是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份不同。
“我祖父便是上一界的會長，我父親呢，也受大家的推崇，自然而然的當了這屆的會長，至于下一屆……”
“沒人跟我們程家爭的，爭也爭不過，而且我們家老爺說了，我們家小姐很有可能是下一屆的會長。”
“敢情會長是誰都由你們家說了算吶，看來你們家沒少給銀子。”桑梔笑著說道。
“怎么，聽姑娘的意思，是不服氣了？”程玉問道。
“我可沒這么說，姑娘可別把我當成敵人，我沒那個野心的，眼下首要的任務就是經營好我的望京樓，畢竟很多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呢。”
“算你識相。”小丫鬟說話的語氣很沖。
琉璃想，這樣沒規矩的丫鬟，在將軍府絕對活不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