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以為了解桑梔,但是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條,桑梔的酒量。
桑梔看著所謂的三千兩銀票,笑容中略帶一絲嘲諷,“三千兩,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女子認為桑梔在說大話,反問道:“那你想要多少?不管多少,我都拿到出,可你能夠喝下去嗎?”
桑梔看著她精致的面容,好看歸好看,可惜不長腦子,“把你身上的銀票都拿來吧。”
女子差點兒就要跳起來了,不過她的確不是什么愛錢的主,豪邁的給身邊同樣女扮男裝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語氣很輕松,“還愣著做什么,沒聽見人家說的嗎?把咱們的銀子都拿出來。”
她還故意的在個別字上加了重音,在這種場合,侍女們是沒有說話的份的,但是在交出銀票的時候,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桑梔,就等著她出丑。
桑梔緩緩的上千,端起手邊的酒杯,“來喜,倒酒。”
女子撅著嘴,拿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雙臂抱著自己,“別磨磨蹭蹭的,說的那么有本事,快亮出來吧。”
桑梔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給了來喜一個臉色,來喜就直接把桌子上的酒杯全部倒滿,桑梔指了指旁邊的侍女,“會數數吧?”
侍女茫然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數著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子從無比的淡定一點點的開始緊張了起來,就連嘴巴也不知不覺得因為驚訝而張開了。
“四十九……五……五十……”她咽了下口水,發現桑梔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連一點兒醉意都沒有。
她無措的看向了自家的主子,見她的表情跟自己一樣,也就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霍小仙順著侍女的眼神看了過去,笑著道:“這才哪到哪兒啊,我這妹子可是千杯不醉,來喜繼續給姑娘倒酒。”
“好嘞!”來喜的回答很歡快。
女子記得之前侍女說過身上帶的銀子一共是五千三百兩,其余的并沒有帶在身邊,如果再叫桑梔這么喝下去,她們真的要出不去這里了。
桑梔見女子的目光閃爍,知道她肯定是開始擔心了,她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后笑著道:“罷了,今天就喝這么多了,再喝下去,有人只怕要光著出去了。”
“你敢!”女子下意識的拿出了自己之前的囂張,但是很快看到桑梔嘴角的笑容,就沒了底氣。
雖然她想繼續跟桑梔叫板,但真的沒什么底氣了。
女子本來是想要看桑梔出丑的,可沒想到卻被一個鄉下丫頭給耍的團團轉。
她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她的身份,也讓她無懼任何人,但是今天,她的驕傲和笑容都消失了。
她忽然覺得冷。
桑梔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任性而又無理取鬧的孩子。
讓她覺得很不爽。
女子想要保持著最后的驕傲,“哼,既然你不喝了,那咱們走吧。”
“等等!”桑梔喊道。
女子轉身,桀驁的目光瞥著桑梔,“你還想干什么?難不成你會那么好心的把解藥給我嗎?”
桑梔微微一笑,道:“解藥我會叫人交給你的,只是還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什么事兒?”女子問道。
所有人都不解,桑梔說的事兒到底是什么事兒呢。
桑梔笑著指了指那一桌沒動過筷子的酒菜,“我喝酒的錢你付了,可是這一桌酒菜的錢,姑娘是不是也該結一下呢?”
“你……”女子一時語塞。
她又看著身旁的侍女,用眼神詢問著他們是不是還有銀子,縱然這桌酒菜要不了什么銀子,但是侍女還是搖頭,他們身上的錢,都已經光了。
哪里還有多余的銀子呢?
可是女子又不想失了面子,讓人家說她連一桌酒菜錢都付不出來。
只見她氣鼓鼓的從懷里摸出了一只金釵,“哼,不過是一桌酒菜錢而已,我還當什么呢,果然是鄉下女人,小家子氣的很,這只釵,足夠買幾十桌這樣的酒菜了。”
說罷,她把金釵丟在地上,背過身去,“別忘了你說的解藥的事兒,否則……我就把這里夷為平地。”
在桑梔眼中,這個女子就算在驕傲,也是落荒而逃的,她笑了笑,本想親自去撿那只金釵,但是有人已經快一步的撿了起來。
霍小仙拿著釵交到桑梔的手中,忍不住看了兩眼,感嘆道:“這釵做工真的細致,樣式也好看,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的工藝的釵呢,想來也不便宜。”
她拉著桑梔的手,“喝了這么多酒,沒事兒吧?”
桑梔點了點頭,“沒事,就是有點兒撐。”
手掌下是簪子的紋路,桑梔若有所思的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
李晏回來的時候,女子連人影都不見了,桑梔問了問李晏可認識這樣的人,李晏因為沒有見過那個女人的臉,所以也不知道是誰。
回家后,桑梔打算問問江行止的,還把那只金釵拿了出來。
一看到那只金釵,江行止的臉色就變了。
深邃的目光中透著些惱怒,“是她。”
看來他還真知道,僅僅憑著一只金釵就知道你個女人是誰,看來他對她的印象挺深的啊,桑梔心里突然就不大暢快了。
但轉念一想,這話是自己先問的,無論如何也怪不到江行止的頭上,如果自己跟他計較的話,不也成了無理取鬧了嗎?
桑梔轉過臉,聲音有些悶悶的,她想要努力的隱藏好自己的情緒,但是認真的聽的話,還是能夠聽得出帶著一股子的酸味。
“誰啊?”
江行止從金釵上收回視線,目光已經平靜無波,但是在看到桑梔這副小模樣的時候,真的是又驚又喜。
桑梔在他跟前表現的太過冷靜,明明十幾歲的年紀,可是在感情上就像是個垂垂老矣的人,反倒讓他感覺到無措。
如今她因為金釵的主人跟自己耍小脾氣,他不僅不生氣,不厭煩,反而還是很開心的。
江行止攬著桑梔的肩膀,從身后將她抱住,壓低了頭,在她耳邊笑聲的說出了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