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梔家,好吃好喝的,兩個老家伙自然不愿意走了,回去了可沒這么舒坦,沒有這么大的屋子,也沒有這么好吃的東西,關鍵是還不能辦成啥事兒。
兩個人住下來也有兩天了,桑梔一直沒什么動靜,這叫一幫等著看戲的人有點發蒙。
可是桑梔不動,他們也只能等著。
李晏捉摸了半天,仍然看不出桑梔是想要干什么,可是依著她的性子,斷然不會就這么輕易的讓兩個老家伙得逞的。
就在第二天的晚上,桑婆子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見惡鬼追著她跑,三更天的時候就被嚇醒了,渾身的衣服濕透了,一把推醒了躺在她身邊呼嚕連天的桑老頭。
桑老頭睡的正香呢被弄醒了,火氣不小,“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又做啥妖呢?”
“老頭子,我做噩夢了,你說奇不奇怪,自打住進來,這兩天我就感覺渾身不舒坦……”桑婆子正捉摸著,發現身邊的鼾聲又響起來了,桑老頭又睡著了。
桑婆子氣的罵了幾句,可是桑老頭繼續酣睡著。
飯菜吃食,她都是跟大家一起的,而且都是姐妹幾個動過筷子后,他們老兩口才吃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至于做夢的事兒,桑梔那個臭丫頭,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會左右她的夢來。
可是疑惑的種子已經在心里生了根,就沒那么容易拔除掉的。
桑婆子以前都是頭挨著枕頭就睡著了,可是這天晚上卻失眠了,夢里的惡鬼實在是太嚇人了,七竅流血,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非要跟她討命。
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都是那個鬼的樣子,嚇得她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桑雅做早飯的時候,桑婆子還特意的起來四處看了看,發現她的確沒動過什么手腳,大家都在一口鍋里吃飯,如果她們下藥,那也不會只有自己中毒的。
吃過了早飯,桑梔是要去鎮子上打聽打聽情況,看看能夠找個機會跟那個郝大富見上一面。
“正好,我也有事兒要去鎮子上,咱們一起去吧。”江行止很自然的說道。
桑梔也沒說什么,正好路上還有伴了呢。
不過在臨走前,桑梔拖李晏幫忙,仔細留意著兩個老家伙是否有什么動作。
到了鎮子上,桑梔以為江行止要去辦他的事兒呢,可他卻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到了郝大富所住的龍騰客棧,唯一的大門已經被堵的水泄不通,桑梔身子嬌小,就算點起腳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形。
不僅看不到里面,還有后面的人用力的往前面擠,可憐的桑梔被夾在里面,像是餡餅似的,就在她用胳膊想要給自己撐出點兒地方的時候,江行止已經搶先一步,用自己的胸膛和胳膊,給她騰出了一方空間。
只是人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誰推了桑梔一把,桑梔腳下不穩,身子一晃,臉就貼在了江行止的胸口。
“對不起!”桑梔想要站穩,可是身后的人就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又推了她一下,這次貼的更加緊密了。
最后還是江行止扶著她站定的,桑梔紅著臉低下頭,而江行止則笑的有種陰謀得逞的意思。
他隨手拉了個從里面擠出來的人,“大哥,里面發生了什么事兒,怎么這么多人啊?”
男人上下打量了下桑梔和江行止,一個是個英俊的男子,一個是嬌美的女人,兩個人瞧著不像是生意人,更不像是釀酒的,他這才放下戒備,所謂同行是冤家,如果是同行打聽,他肯定不會說實話的。
“你們是來住店的?”
桑梔搖頭,可江行止卻點頭,“是。”
“嘿嘿,懂,懂,小兄弟,你媳婦模樣真好看,可別虧待了人家。”
也不怪男人誤會,他也是過來人,江行止看桑梔的眼神溫柔寵溺,跟他二十來歲的時候看自家女人是一樣的,只是如今年紀大了,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這種眼神早就不在了。
男人很快說回了正題,告訴了他們,郝大富讓所有酒坊把要參選的酒都報名,然后明天公開評選。
跟他們說話的這個男人,就是悅城龐家酒坊的管事兒的,剛剛搶在前頭把自家酒坊的名字寫上了。
龐家的人已經走了很遠了,可是桑梔卻站在那里沉思著,人潮涌動,但她站在那里,再也沒有被人推搡,都是江行止的功勞。
“在想什么?”
桑梔摸索著光潔的下巴,眸光悠遠,“成個親而已,不用這么大的陣仗吧,我怎么覺得這次郝家還有別的目的呢?”
桑梔這么一說,江行止也覺得郝家實在是太興師動眾了。
皇家的喜事兒也沒有他這么大的排場。
“你覺得還有什么目的呢?”
桑梔心底某處泛起一道細微的光亮,但是她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現在還不能夠確定。”
“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還不能釀酒呢,霍老板娘那里,你打算怎么辦?”江行止淡淡的問道,不過看他表情輕松,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是的。
“這么好的機會,沒人會錯過的,如果老板娘不砸了梔子酒的話,也許我還真沒機會,可她把酒都砸了,那都是真金白銀啊。”桑梔神秘一笑。
霍小仙之前從來沒覺得桑梔會離開酒坊,所以先前買了囤積了不少的糧食用來釀酒,五六月分的糧食是要比秋天的糧食貴很多的,這樣的糧食釀出來的酒也比秋天的酒貴,因為成本高。
可是眼下馬上就到了秋收的時候,到時候新糧食下來,她如果不能陳糧釀成酒換錢,就沒辦法囤積新糧,這樣的話霍家酒坊明年一整年的酒就都賺不到什么錢。
不是桑梔夸大,之前霍家酒坊生意興隆,那都是沖著她釀出來的酒,如今她走了,別人釀出來的酒質量上就差很多,客人只怕也走了一些。
不是她做人不厚道,她從來沒想過對霍小仙恩將仇報,只是給她一些時間,她并不認為兩個人不能做朋友,相反,自己很喜歡她的心情,兩個人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就在剛剛她看到了霍家酒坊的人也進去了,看來霍小仙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怕的是霍家酒坊的人不不來,既然來了,那么事情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