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皎戳著桑梔的頭,并沒有用力,她好不容易養大的妹妹,那舍得真打呢,“你不說幫我出氣嗎?咋還往外掏錢呢?那么多的銀子,能買好些肉呢。”
想著桑梔說的是她花錢買的,桑皎倒是沒有再把肉丟出去的念頭了,只是覺得著錢花的不值得。
“還瞎訂什么嫁衣,十幾兩銀子一件,你敗家不敗家?”桑皎抱怨著,眼中的光彩漸漸的暗淡了下去,“我又不是真的成親。”
她嘴上說著不成親,可還是盼望著能夠有個疼愛她的男人的,“現在不成親又不是一直不成親,那件嫁衣你穿著肯定好看,得你出嫁的時候穿,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那宅子呢?你那點銀子快花光了吧?大姐住在這里,我是不會去鎮子上住的。”桑皎擔心陳家再欺負桑雅,村子雖然不遠,但也沒有現在這里跑過去趕趟,陳家稍微有什么大動作,她就能夠察覺的到。
“我也沒打算走。”桑梔瞥了眼窗外面玩的秀珠,“大姐不會一直待在陳家的。”
估摸著陳先禮的銀子花的差不多了,肯定會有些動作的。
姐妹倆不擔心吧別人,就擔心這個軟弱的大姐,可是想要把一個阿斗扶起來,談何容易。
只是好在雖然這里是古代,可是本朝對于寡婦再嫁和被休的女人也沒有那么大的偏見,只是雖然沒有明文約定,但是女子們還是不愿意擔個被休的名聲。
且說崔母這里,從桑家走后,懷里揣著銀子樂樂呵呵的,回到家美美的吃了一頓,然后就拉著崔良友去夏家退親了。
夏冬梅正美滋滋的等著嫁人呢,嫁衣也做的差不多了,結果被要求退親,她怎么可能同意呢。
可是她不同意能怎么樣,崔家鐵了心的要娶桑皎,過好日子,而且想到桑梔一直在說她二姐當年被夏冬梅欺負和奚落的事兒,崔家母子都想要討好桑梔,若是知道他們跟夏家斷的干干凈凈,既可以打消了他們心里的疑惑,又可以多些好感。
夏冬梅在那里哭喊著不同意,又是砸東西又是罵人的,真的毫無形象可言,曾經在崔良友心里嬌滴滴的姑娘,如今竟然這般粗俗不堪,而桑皎,卻像是天上一輪明月,圣潔高貴,豈是夏冬梅這樣的可以比的?
“我不同意退親,說什么我都不同意退親!”夏冬梅哭喊道。
崔母不想兒子沾染這些事兒,主動的站了出來,對付夏家的人,“這可由不得你,這親事兒我們家退定了。”
“親家,冬梅到底是做錯了啥?讓你們這樣啊?就算要退親也得說個清楚明白吧,不然別人該咋想我們家閨女。”夏冬梅的娘一直覺得這門婚事十拿九穩了,所以還沒成親呢,就開始以親家相稱呼。
之前兩家都覺得沒啥,可如今崔母聽著卻覺得刺耳,不僅如此,她還覺得拉低了自己的身價。
畢竟自己即將是去鎮子上住大宅子的人了,一開口就有些刻薄,“可不敢當,婚事都不成了,哪有什么親家啊,你們家閨女做了啥,自己心里清楚,我這身給她留面子呢,不想說。”
夏冬梅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但是硬著頭皮問道:“我……我做啥了?你倒是說說啊。”
世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而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之前崔母只是睜只眼閉只眼,準備她嫁過去好好拿捏著她的,眼下卻成了退親的理由。
“當年良友跟桑家二丫頭人人都說好,可是你們家閨女背地里鼓搗那些事兒,挑撥離間,帶壞了我兒子,娶妻娶賢,這樣的女人娶回去只怕也會禍害子孫,還好我們家良友跟皎皎情比金堅,兩個人打算成親了。”
“啥?”夏冬梅不敢置信的指著崔良友的鼻子,“你……你居然要跟那個丑八怪成親?你是不是眼瞎了?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崔良友瞪了她一眼,冷漠的眼神中毫無溫柔,只有厭惡。
夏冬梅忽然想到桑梔那天說的話,還沒成親就不代表一定會成親,如今真的被他說中了。
不,不對,怎么可能這么巧合,一定是桑皎他們在背地里搞鬼。
“崔良友,你是不是人啊,我的身子都是你的了,你卻要退親,你讓我怎么活,你不是想要逼死我嗎?”夏冬梅吼道。
崔良友面上閃過更加濃重的不悅,崔母胡子心切卻先開口了,“這我更要說你了,冬梅她娘,你是怎么教養你閨女的?還沒成親就干出這種丟臉面的事兒來,如此的不自重,這樣的媳婦我們更不敢要了。”
夏母也不是個善茬,一直低三下四的,發現沒有什么用,也就生氣了,“這話怎么說的?你們家兒子睡了我閨女,還打算不認賬咋地?”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何況是那個女人自動送上門來的,睡了就睡了,要是你們不退親的,別怪我們四處嚷嚷去,你們家閨女,只怕以后連嫁都嫁不出去了吧?”
看在錢的份上,崔母沒有給崔家和夏家留一丁點退路。
反正以后也不打算跟鄉下這幫人走動了,再說了,男人睡了女人照樣再娶個黃花大閨女,可是女人破了身子,可休想好好嫁人了。
這事兒就算嚷嚷出去了,崔家也不虧。
夏冬梅本來想要喚起崔良友的感情的,可惜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被崔母將了一軍,拿著她破了身子這件事兒威脅她,不得不退了親。
等到夏家一同意,崔母就四處嚷嚷著跟夏家毫無關系了,就是為了讓桑梔和桑皎知曉。
桑梔是在當天下午知道的,她在外面納涼,聽那些女人們七嘴八舌的閑聊,并且聽說夏家和崔家因為這事兒結仇了,一輩子不會再來往了。
唇角微微上揚,桑梔面若清風,這才僅僅只是個開始,渣男賤女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夏冬梅被退親了,抬不起頭來,自然不甘心這么被人笑話,更何況崔良友要娶的人還是她一直沒瞧的上眼的桑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