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妃嬪都沒有為皇帝誕下子嗣,可她們也都是皇帝的枕邊人,且這么多年來沒有盛寵卻也沒有讓皇帝不滿的地方。
皇帝是曾下過口諭,但那是安妃剛剛被診出有孕之際,那時安妃情況十分不穩定,皇帝不想有意外發生,便下令各宮不得前來打擾安妃。
可后來安妃的情況轉好了,皇帝便也不再阻止有人來看望安妃,說這幾個妃子抗旨未免有些牽強。
就在幾個妃嬪剛剛松了一口氣之際,卻聽內寢的安妃撕心裂肺的喊道:“皇后,你謀害本妃的皇兒,本妃和你勢不兩立!”
皇帝的身子一僵,顯然是沒想到這里面會有皇后什么事。
這一段時間,皇后因為身子的原因一直在中宮安養,連六宮的權力也下放給幾個妃子,更是連請安的事宜也都免去了。
除了偶爾去給太后請安,除了皇帝和周瑾之外,皇后拒絕后宮里所有妃嬪的探視,簡直低調到快讓人忘記有她的存在。
很快,皇帝便冷靜下來,多年的夫妻情分,皇帝相信皇后不是那種惡毒的女人,至少皇后從不曾對皇帝的子嗣下手過,就連大皇子能夠活到這么大,也是皇后在暗中的照拂。
而那時,皇后剛剛夭折了一個皇子,正是身心都受到重創之際。
視線落到幾個妃嬪身上,剛要警告她們不許將安妃的‘胡言亂語’亂傳之際,卻見棋嬪神色有些拘謹。
這棋嬪正是與安煦宴有不正常關系的巧慧,皇帝對她有過一段時間的寵愛,因此也有些印象,這棋嬪的娘家與皇后的母族有些關系。
“棋嬪,你可有話要說?”皇帝看向棋嬪,臉色有些發沉。
“嬪妾……嬪妾沒話要說。”棋嬪慌張的垂下頭,聲音發顫。
“大膽棋嬪,你可知欺君罔上,是要滅門的罪行?”皇帝一拍桌子,厲聲質問道。
棋嬪嚇得身子一軟,抬起盛滿淚水的眼眸,帶著哭腔道:“嬪妾聽安妃娘娘的話,想起嬪妾來的時候,皇后娘娘派人來給安妃娘娘送過一柄玉如意,安妃娘娘很喜歡,還把玩了一會才命宮人收起來的。”
皇帝瞇了瞇眼睛,見棋嬪目光沒有閃躲,便吩咐道:“來人,把玉如意拿上來,讓御醫檢驗。”
宮人自是立即去辦事,棋嬪則是掩面低泣,一副對不起主子的模樣。
其他妃嬪紛紛垂下頭,暗暗的與棋嬪保持著距離,她們是來討好安妃不假,但那也是因為她們沒有子嗣,所以想要多押點籌碼,老了在深宮里過的也能好一些。
可這不代表她們這種不得寵的妃嬪,敢隨便的依附安妃,畢竟沒了皇嗣的安妃,笑到最后的可能性比皇后小太多。
伺候在皇帝身邊的德海皺了皺眉,拿著拂塵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幾乎無人發覺。
很快,宮人便拿了玉如意進來,已經等候的御醫立即上前查看,得出的結論是,“這玉如意并無異樣,但這錦盒里有大量的麝香,最易導致孕婦流產。”
御醫不知前因,但他的這句話卻等于給皇后斷定了有罪。
皇帝神色微變,揮手讓御醫退下,久久沒有言語。
直到宮人前來稟報安妃已經小產,安妃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以后再不能受孕,皇帝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你們既然是來陪安妃的,那便在這里小住幾日,安妃剛剛小產情緒不穩定,你等多開導開導她。”皇帝掃過一眾妃嬪道。
眾人跪安應是,心里卻明白皇帝這是要軟禁她們,甚至不論結果如何,她們都變成了‘知情人’,為了保存皇家顏面,極有可能會被滅口。
只是皇權至上,她們這些依附皇帝的女人,除了遵旨又能如何呢?
“我去看望安妃娘娘,各位姐姐且先在此等候。”在皇帝離開之后,棋嬪起身拭去眼淚,之前的驚慌和畏怯皆消失不見,好似回到了安妃還沒有小產之前。
其他幾個妃嬪見狀,皆在心底有了疑問,默默的交流了個眼神之后,便規規矩矩的坐好,至于內心是如何決定的,只有她們自己知曉。
皇帝很快便來到皇后寢宮,自然也帶著那柄玉如意。
皇帝駕臨,卻是坐等了一會后,皇后才姍姍來遲,且一臉病態之色,并未做任何梳妝。
數日不見,皇后又憔悴許多,皇帝的火氣瞬間消失了不少。
“臣妾失儀了,還請皇上恕罪。”皇后恭敬的行禮,卻需要唐嬤嬤在一旁攙扶著,才能穩住身形,便是說話的聲音也虛弱至極。
“皇后的情況還不見好轉嗎?”皇帝聲音柔和了許多,扶了皇后一把,想要拉她到身邊坐下,卻被皇后閃身躲開,神色明顯不悅。
“臣妾久病,不敢坐于皇上身側,以免過了病氣給皇上,便坐在三步之外吧。”皇后淺笑,事宜唐嬤嬤扶著她坐在一旁的軟椅上,這么簡單的動作卻喘了幾口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