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皇子府住了兩日,宋星辰怕家里有事卻不能及時將消息傳遞給她,便有了回家的意思,卻不想被周鼎絆住了腳步。
這一次周鼎并未繞圈子,而是直接和宋星辰彈起了條件。
“你想要醬油的方子?”宋星辰嘴角直抽,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的看著周鼎,“九皇子,你該不是腦袋抽了吧?你的消息是否準確還不知道,憑什么要我把醬油方子給你?再說了,得是多大的榮耀和多少的賞賜,我才能不虧本啊?你可別說你不知道醬油方子是我們宋家的根本,宋家能夠起家全靠這個方子了。”
“本皇子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本皇子當初為何要求娶于你?”周鼎哼聲道:“你大可以賭一賭,賭本皇子會直接把證據給你,賭你這筆買賣做的不虧。”
“免談!”宋星辰直接丟下兩個字來,不待半點猶豫,“大周國能夠成為大國強國,自然是有它的道理,一個奸細就想毀掉大周國的基業,那只能說大周國還不夠強大。既然九皇子說這個奸細的價值就是我宋家的醬油方子,那只能說明這個奸細的地位不高,所以這個買賣不談也罷。”
“宋星辰,你這女人滿腦子只有銀子嗎?你信不信,本皇子直接去找你們皇帝,他定會下旨讓你們把醬油方子交出來。”周鼎這兩日身子好了些,說話的底氣也足了些。
“我就呵呵了。”宋星辰翻了個白眼,雙臂環胸的看著周鼎,鄙夷道:“首先,大周國皇帝是仁君,定不會做出這等強人所難之事。其次,九皇子你別貶低別人來太高自己,你這么想要這方子,無非也是看中了它的利潤。我宋星辰是愛財,但我取之有道,醬油方子是我們一家人智慧的結晶,不僅僅體現于它的商業價值,更是我們一家人團結友愛的象征,并非是金錢所能衡量的。”
周鼎被說的一噎,他無法否認自己是看中了醬油方子所帶來的利益,否則也不會一張口就要這個了。
宋星辰又繼續道:“還有,九皇子你就沒想過嗎?為何你的人會出賣你?也許他已經被我們大周國的皇帝策反了呢?在不確定的時候我就和你談判,那是傻子才會干的事。”
“本皇子敢確定,大周國皇帝絕對不知道那人是誰。”周鼎急忙開口,“否則他也不會有機會重新回到朝堂上,以他的能力很快就會重新復寵,絕對……”
周鼎的話說到一半,立即停下,一臉憤怒的瞪著笑容得意的宋星辰,“你詐我!”
“兵不厭詐,九皇子不會是連這個詞語都沒學過吧?”宋星辰勾起唇角,很是從容的站起身來,朝周鼎揮揮手道:“不叨擾九皇子養傷了,這個消息雖然沒什么卵用,但是看在九皇子的誠意上,我會在九皇子啟程之際,奉上一千兩銀子做儀程,后會無期。”
宋星辰利落的轉身,不去看周鼎那張怒火中燒的臉,更沒有心情去安慰他。
夫妻兩人走出房門,便彼此對望了一眼,宋星辰則是一臉偷笑的表情。
“怎么樣?只花了一千兩銀子,就買到這么重磅的消息,很牛掰吧?”宋星辰雙手背在身后,一副‘你快夸我’的神態。
夜朗寵溺的點頭道:“娘子真了不起,只是對待為夫不需要用任何手段,為夫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要是敢和我耍花樣,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世上。”宋星辰握起了小拳頭,朝夜朗示威。
“娘子放心,便是借給為夫十個膽子,為夫也不敢對娘子有所隱瞞。”夜朗立即舉手盟誓。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沒必要這般認真。”拉下夜朗的手,宋星辰相信他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可人生在世難免會有善意的謊言。
夫妻倆漫步在院子里,夜朗牽著宋星辰的小手,兩人享受著被暗衛包圍的二人世界。
走的有些許累了,夜朗便帶著宋星辰到回廊里乘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在度假。
“夜朗,你說周鼎真的有證據嗎?”宋星辰皺眉,“雖然我很討厭安家的人,可我真的想不出安家有什么理由做西周國的走狗。尤其是之前三皇子還有機會爭到那個位置,宮里那位更是風頭蓋過正宮,安家在大周國的地位可以說是無人可以動搖的。”
“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安家通敵賣國的原由雖難以猜測,但安勛在錦城所做之事,顯然是與周鼎的話吻合。只是安煦宴太過狡猾,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出去,還有三皇子甘愿替他頂罪,倒也算是個人物。”夜朗皺眉,對安煦宴沒有好感。
“只可惜,他那顆聰明的腦袋沒有用到正處,注定了不會有好下場。”宋星辰撇撇嘴道:“不說安家的事了,咱們已經完成使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二皇子去辦好了。”
“好。”夜朗點頭,若非他身不由己,也不想參與到黨政之爭。
“我已經離開家里幾天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二姐不知道擔心成什么樣了。”宋星辰不舍的看著夜朗,卻不得不去肩負自己的責任。
夜朗不做聲的看著宋星辰,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中,深情的凝望,好似這一眼便是千年萬年。
夫妻倆四目膠著,雖然都在看著彼此,可誰也不愿意開口說離別的話語。
剛給阮側妃煎好藥的沈一,正好路過回廊,看到二人情深意濃的模樣,不禁露出笑容來。
盡管已經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可于沈一而言,倒是相處多年的宋星辰更像是親妹妹,畢竟殷五妹對沈一印象全無,又因為成年而相處起來有些不自在。
宋星辰則不然,她和沈一相遇的時候還是個孩子,所以在彼此都在成長之際,很多事都沒有改變,尤其現在又是一家人。
“我要去給阮側妃送藥,星辰可要去看看她?”沈一問道。
其實沈一只是隨口這么一問,并不是想要分開小兩口,見面了也不好什么話都不說的漠視不是嗎?
夫妻倆齊齊看向沈一,好似雙胞胎的哀怨表情,那無聲的責怪讓沈一摸不著頭腦,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那我便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不準讓自己受傷。”宋星辰轉回身,看著夜朗道。
“去吧,遇到事情不要逞強,隨時可以來二皇子府找我。”夜朗捏了捏宋星辰的手,停頓了下又道:“有些事你我不方便解決的,便去找周安旭,這一聲三姐夫可不是白叫的,也省的他太清閑。”
宋星辰嘴角一抽,且不說沒事就把瑞王府世子當打雜的不太好,便是當著沈一這個二姐夫的面這般說話,也不太妥當吧?
不過宋星辰并未糾正夜朗的話,在她看來周安旭的確是太閑了些,多給他找點事情做也好,省的整天的抱著宋三月生娃玩。
女人啊,再年輕也禁不起十月懷胎的摧殘,何況宋星辰不認為女人就該圍著丈夫和孩子轉。
可現在的宋三月,顯然就是地道的本地女子,夢想都快被磨平了。
“好,我知道了,我可是很知人善用的。”宋星辰眨了下眼睛,便起身要離開。
夜朗的手臂忽然用力,將宋星辰拽入懷中,緊緊的擁抱著。
“喂,二姐夫還在呢,別鬧。”宋星辰俏臉微紅,有點不適應夜朗在外人面前這般熱情。
兩人認識十幾年了,除了在私下里,夜朗一向都是規規矩矩的,最多也就是牽牽小手。
“我反悔了,有事找我就讓人來送信,不必親自過來,這里不安全。”夜朗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音量道。
想到自己來二皇子府那天,差點就被按上了謀害皇孫的罪名,宋星辰心里也是有些膈應。
雖然周灃是相信她的,可在外人眼中或許就不是這樣了,畢竟曾經的那些傳言很不好。
“好,我記住了。”宋星辰點頭,在心里默默的告訴自己,她已經是有夫之婦,日后行事應該注意些,千萬不能落人口實。
雖然宋星辰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可人生在世總有在乎的人事物,宋星辰不想給親人帶來困擾。
夫妻倆擁抱了一會,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我走了。”宋星辰仰首道。
“嗯。”夜朗點頭。
“我真的走了。”宋星辰又道。
“好。”夜朗再次點頭。
“你就不想說點別的嗎?”宋星辰有些失望的問道。
“我會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我,要每天都想我好多次。”夜朗低柔的道。
“好,我答應你。”宋星辰使勁兒的點頭,和普通女子一樣,她也喜歡聽情話。
“保重!”夜朗溫柔的目光鎖定在宋星辰含笑的臉上,深情的叮囑道。
“呆子!”宋星辰低罵一句,突然踮起腳尖來,飛快的在夜朗臉側落下一吻,不給夜朗反應的機會,便轉身飛奔而去。
抬手撫摸著側臉,夜朗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瞬間讓回廊里升起了溫度。
沈一清咳一聲,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到,拎著食盒快步朝宋星辰消失的方向追去。
年輕果然就是不一樣,他不禁后悔對宋月亮動情太晚,以至于兩人成親后倒是少了這樣的激情。
先一步跑出去的宋星辰,因為‘突襲’成功,倒是沒有分別的傷感,一臉興奮的哼著小曲,絲毫沒有窘迫感。
之所以會快速逃離,是怕夜朗會來個法式長吻,甚至會把她給帶回房間里那啥那啥去,到時候她的老臉可就丟盡了。
不過宋星辰并不知道自己這個小舉動,竟然給沈一做了示范,以至于不知從何時開始,宋家的幾對小夫妻在分別之際,都會有蜻蜓點水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