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他便要迎娶宋星辰為妻,即便是入贅也不會改變他的愛意,能結為夫妻是夜朗這輩子最期待的事。
“娘,這件衣服已經很合身了,不用再改了。”夜朗回府后,便來到了生母的住處,見她又在修改喜服,不禁笑著搖頭。
夜朗的生母已經被秦偉業休棄,自然不能再喚她為秦夫人,可她也不愿意用母族的姓氏,便選擇了從子的姓氏,人稱夜夫人。
大概和夜夫人之前瘋癲有關,沒有愁緒的她,這么多年來皮膚上不見皺紋,尤其是有夜朗和宋星辰的照料后,皮膚水嫩的宛若少婦。
雖然夜夫人算不得是大美人,卻有一種親和的氣質,不論誰和她在一起,都會覺得很放松很舒服。
“我兒的終身大事,娘怎么會不上心呢?就算是修改再多次,娘還是覺得不夠盡善盡美,真想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你。”夜夫人手下的動作不停,正在為夜朗的袖口添置圖騰。
“娘的手藝與岳母不相上下,有娘親自操持,自是最好的。”夜朗語調柔和,生怕會刺激到夜夫人。
盡管夜夫人現在和正常人一樣,可誰也不敢保證她是否禁得起刺激,再次精神失常。
“你岳母的手藝的確是出挑的,他們家的大小姐也盡得真傳,就是我那未過門的兒媳婦,卻是拿起針線就頭疼的。你不在京城的時候,她每次來陪我,最怕的就是做女紅,可為了陪我卻硬著頭皮做,那雙小手不知扎了多少個窟窿。”夜夫人輕笑,無奈道:“后來她再過來看我,我就把針線收起來,免得她太為難了。”
夜朗能想象的到宋星辰做針線的模樣,卻還是辯解道:“星辰的針線活是不好,不過做件里衣還是可以的,我身上的這件便是星辰做的。”
夜朗一臉得意的摸著里衣,嘴角洋溢著幸福。
夜夫人雖然沒看到過夜朗的里衣,卻也知道他這話水分太大。
一個繡花就能扎手的女子,針線活會好才怪。
“娘小的時候,你外祖母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又教我為妻之道。那時候,我已經做個賢良淑德的女人,便是合格的妻子。直到嫁給你父親之后,我才知道那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夜夫人搖頭嘆息,手里的活也慢了些,似是陷入回憶中。
夜朗有心安慰幾句,卻聽夜夫人繼續道:“三從四德害了太多女人,三妻四妾害了太多人的一生。咱們母子分別這么多年,有些話娘今日若再不告訴你,怕是就遲了。”
“娘……”夜朗握住夜夫人的手,只喊了一個字,便在夜夫人溫柔的目光下頓住。
“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要成為一個好丈夫,卻并非那般容易的。娘沒得到過幸福,但娘希望你和星辰能夠幸福到老。”拍拍夜朗的手背,夜夫人淺笑道:“經歷了這么多事,娘看的很透徹,這世上陪伴你最久的人便是夫妻,最掛心的便是子女,最難報答的便是父母之恩。朗兒,娘希望你記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痛教訓,不要讓你的孩子再有機會重蹈覆轍。星辰也是個好孩子,或許很多人覺得她沒規矩,甚至笑話她是鄉野出身,可在娘看來星辰的護短,卻是妻子的最佳人選。且星辰的聰慧,并非外人所能看到的,好好珍惜。”
“兒子知道。”夜朗也露出笑容,雖然弧度不大,卻多了幾分陽光的味道,“娘放心,兒子定然不會讓自己的后宅里烏煙瘴氣的,且星辰的性子也絕不會與人共侍一夫,兒子這輩子已經認定了她,自是要竭盡全力的給她幸福,絕不會背叛誓言。”
“娘相信你會說到做到。”夜夫人欣慰的道。
母子倆又閑話家常一會,夜朗便起身去忙正事,夜夫人則繼續做她的女紅,好似這世上再沒有比這件喜服更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東西了。
夜朗沒說秦偉業的下場,夜夫人也從來不主動問,如剛才這般的談話卻是第一次。
四海客棧內,一伙外地來的人士包了后面的小院,平日里吃飯都是在小院內的小廚房里單獨起火,這一住已經有快一個月,卻鮮少見到有人出門。
宋睦與幾位將領,奉旨在京城內搜查刺客,這里自然是少不了被盤查的。
“客客,是官差前來搜查,還請幾位客官能行個方便。”店小二在敲門之后,恭敬的對院子里的人喊話。
“稍等。”半晌,院子里有人回話。
小二不敢得罪客人,也也不敢得罪官差,只得弓著身子解釋道:“里面的客人脾氣有些古怪,一向不喜歡有人打擾,還請各位差爺們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