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星辰被挾持之際,夜朗便已經來到,怕宋星辰會受傷,沒敢在第一時間闖入。
因為對方是西周國皇子的身份,夜朗怕自己‘失手’而讓宋家遭受災難,只能先行部署救人的計劃。
可宋星辰卻暗暗的打了手勢,讓他只能留在屋頂上干著急,幾度差點沖下來救人。
靠在夜朗溫暖的胸膛上,宋星辰輕輕的扯開唇角,握住夜朗微涼的手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的,但我也想為你,為家人做一點事。夜朗,現在的局勢,容不得我不去冒險,只有這個周灃早點離開京城,才能少一點麻煩。”
“所以你就給他下藥?甚至甘冒風險去使用空間?”夜朗聲音微冷。
“有你在,你一定不會將我陷入危險之中,會在第一時間將那些可能泄密的人除掉,不是嗎?”宋星辰仰首,充滿信任的眸子凝視著夜朗,淺笑道:“我相信自己所愛的人有這樣的能力,那你是否也能給我些許信任,相信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
“即便是完全的把握,我也不希望你涉險,因為我承受不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夜朗俯首,吻住宋星辰櫻唇,溫柔而纏綿。
仿若只有這樣做,才能平復他內心的那份不安。
宋星辰仰首回應著,雙手漸漸的攀爬上夜朗的背,陷入他帶來的柔情之中。
驛館之中,周灃一張臉陰沉的可怕,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還真難看出被揍的和豬頭一樣的臉,竟然是他。
最好笑的是,坐在椅子上的周灃雙腿甚至不敢落地,就怕這樣也算是走了一步。
信不過大周國的大夫,周灃只讓從西周國帶來的大夫替他診脈,但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大夫還是沒有得出結論。
使臣們被人叫醒,此刻都站在大廳里,一個個神色各異,卻沒人敢開口說話,以免惹怒了周鼎,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九皇子的脈象很奇特,下官無能,并未查出是何種毒藥所致。”大夫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后背卻已經濕透。
“沒用的廢物,要你何用!”周鼎怒罵,習慣性的想要抬腳踹大夫,腦海里突然閃過宋星辰說過的話,只能隱忍,“滾,本皇子不想再看到你。”
大夫如獲特赦,忙躬身告退。
走到院外之際,卻是打了個寒顫才離開。
不知是看到院子里擺放的那一排尸首而害怕,還是因為剛才后背濕透,所以才覺得寒涼。
使臣們依舊都一言不發,無人上前關懷半句,周鼎更是怒從心來,一拍桌椅喊道:“你們都愣在這干什么?還不快去給本皇子找大夫,本皇子若有個三長兩短,父皇不會饒了你們的。”
使臣們暗暗叫苦,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出門去尋求名醫,以便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周鼎因為不敢走路,又被打成了豬頭臉,這幾日一直都安分守己的留在驛站里,也無法請求大周國皇帝的幫助,否則便會深究他深夜前去宋家的原由。
對于宋家并未將此事稟報給皇帝,周鼎顯然是松了口氣,只是對宋星辰的恨意并未因此而減少。
宋星辰倒是不理會周鼎是否會被氣死,她現在是待嫁新娘,每天試裝就折騰的她叫苦不迭,哪里有空去理會其他。
也正是因為宋星辰險些出事,原本想要求助的宋鑰梅選擇獨自承受,內心的煎熬使得她一病不起。
已經兩日沒有去擺攤,怕請大夫會驚動宋家人,宋鑰梅便臥床休養。
可那些想要針對宋家的人,又怎會輕易的放過她這顆棋子?
“梅小姐,有人給你送來一封信。”丫鬟恭敬的將一封信函交給宋鑰梅。
“謝謝。”宋鑰梅坐起身來,接過信函后總覺得心里不安,見丫鬟還站在這里,便扯出一抹笑容道:“我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因為宋鑰梅很少用到丫鬟,故而丫鬟便應了一聲離開。
信封上并未寫字,宋鑰梅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開來讀了一遍。
只是在看完信函之后,宋鑰梅的手顫抖的摸著上面的血跡,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樣,臉色煞白的駭人。
“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宋鑰梅眼神空洞,不斷的重復這一句話,連兩個女兒來看她都不知道。
“娘,你怎么了?”小女兒宋喜先開口問道。
“快,讓人去請大夫。”大女兒宋歡忙推了小女兒一眼,一雙眼睛緊張的看著宋鑰梅,不敢亂動。
宋喜小身子一轉,快速的跑了出去,讓丫鬟去請大夫。
宋歡擔憂的神色不曾褪去,她年紀雖不大,可有些事已經懂了,這是第二次看宋鑰梅這般的神態,上一次是她的親生父親打完她們姐妹之后,堅持要娶他表妹。
不過相較那一次,這回宋鑰梅的神態更加駭人,讓宋歡覺得自己可能要失去母親了。
發現了宋鑰梅手中的信函,宋歡墊著小腳看了一遍,雖然她認識的字不是很多,卻也能看個七七八八。
想到疼愛自己的姥爺和姥姥出了事,宋歡急的哭了起來,可她一個小孩子沒什么注意,只能用哭來表達情緒。
宋歡的哭聲拉回了宋鑰梅的思緒,忙把宋歡抱入懷中,柔聲的哄著。
“娘,這上面是姥爺和姥姥的血嗎?那些壞人把姥爺和姥姥抓到哪里去了?我們去救姥爺和姥姥好不好?”宋歡抽著鼻子道。
“歡歡,娘親一定會救你姥爺和姥姥回來的,但是你要答應娘,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好嗎?”宋鑰梅眼眶泛紅,卻不忘交代女兒。
“那娘一個人去救姥爺和姥姥嗎?我不想娘有事,要不我們去求宋睦舅舅吧,他是將軍,一定能有辦法救出姥爺和姥姥的。”宋歡抹了把眼淚,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你宋睦舅舅那么忙,咱們不能總去打擾他,咱們已經受了宋家太多的恩惠,不能再麻煩他們了。”宋鑰梅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神色。
“可是……”宋歡咬咬嘴唇,想要說話卻又不敢說。
“聽話,娘知道該怎么做的,你兩位姨姨要出嫁,大家都很忙的,等她們出嫁之后,娘就去找他們幫忙,好不好?”宋鑰梅低聲說話,可神色卻明顯的出賣了她不打算求人的真實心意,“歡歡,幫娘照顧好你妹妹,這是你唯一能幫娘的,你能答應娘嗎?”
“嗯。”宋歡點頭,便窩在宋鑰梅的懷中,不時的抬手摸著眼淚。
再有兩日便是宋星辰姐妹出嫁的日子,這兩天宋家是真的忙到沒一個人有空閑閑坐一會。
宋家上次辦婚事,之所以風光無限是沾了瑞王府的光,可這一次卻是因為宋家自身的實力,故而同樣的要大擺筵席,卻是要宋家獨自準備好所有的事情。
原本是打算去別院辦婚禮的,可京城的貴客太多,宋家又不像瑞王府那般有自己的軍隊可以維持秩序和保護他們,顯然是不大方便的。
重點是宋星辰之前丟過一次,宋陽兄弟等人都不希望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把人手都集中起來保護姐妹二人,顯然只在京城的一片范圍內,他們更有把握。
再說夜朗,早早的便打點了關系,來到關押秦偉業等人的牢房。
“坤兒,你是來救為父的對不對?為父答應你,只要你救為父出去,為父便給把家主之位傳給你,以后整個秦家都是你的,誰敢不聽你的話,為父就把他們趕出秦家去!”秦偉業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走路時還拖著腿,卻速度極快的來到夜朗面前,與他隔著柱子喊話。
“秦子坤你這個孽種,你怎么不去死!都是害了我兒子,你給我兒子償命來,我要殺了你!”沈姨娘在對面的牢獄里喊話,瘋狂的搖晃著柱子,當真是恨不能把夜朗給掐死,“你和你那賤人娘一樣的下賤,就不該活在世上,你們怎么不去死!”
這一段的牢房關押的都是秦家人,只不過是將男女對立分開,所以各種哀求和咒罵的聲音,在夜朗踏入牢房的那一刻不絕于耳。
想活命的人自是哀求不斷,可看清了形勢的人,要么就是咒罵夜朗,要么就是怨毒的看著他,恨不能將夜朗給生吞活剝了。
但夜朗并不理會其他人,冷冽的眼神朝沈姨娘看過去,見她和個瘋婆子一樣,便沒有出手。
可沈姨娘卻罵的更起勁兒了,指著夜朗罵道:“賤種,你一定不知道你娘是怎么瘋的吧?是我親自給她下了藥,可你知道那藥是誰給我的嗎?哈哈,就是你的親爹,他一心想要除去你們母子,好給我和我的申兒讓路,所以申兒才有機會差點就殺了你。只可惜,那個老不死的還有一口氣也要護著你娘,我只能和你爹聯手,把那個老東西除了!秦家就該是我們的,誰擋路誰就得死,都不得好死!”
夜朗平靜無波的眸子終于閃動,之前并不知道沈姨娘還參與了謀害爺爺的事,所以雖然讓人特殊照顧沈姨娘,卻沒有做的太過,也不屑為難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子。
哪怕這個女人是蛇蝎心腸的女子,可毀了她最在意的一切,對于夜朗來說已經沒有再報復的心情。
此刻冷眼回首,見沈姨娘癲狂的說著她對他們母子做過的一件件事,夜朗如何能不動怒?
“麻煩差爺替我好好的照顧照顧這個瘋女人,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夜朗將一沓銀票遞給了跟隨他的官差。
雖然是走后門進來的,可夜朗畢竟不是官身,獄卒便一直跟隨他前來,以免犯人們出了岔子,他不好向上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