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毀了我的一生,如今卻將我視為棄子,當真絕情,但愿永世不要相見。”賀如慧默默的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
對親人的失望,對未來的無望,對自己遭遇的憤恨,讓她沒了生機。
軟轎很快便出城,賀如慧一行人自是引人注目,但二皇子妃被休之事尚未傳開,倒也沒有多少人格外注意,也少了些議論的言辭。
然而出了京城,轎夫便被迫停下。
只見官道上,一輛馬車橫在那里,看到賀如慧的軟轎后,車夫低聲稟報了一句,馬車里便跳下一個嬌俏的人兒。
“賀小姐,本縣主來給你送行。”宋星辰踱步朝賀如慧的軟轎這邊走來,嘴角帶著愉悅的笑意。
賀如慧雙手猛然抓緊,眼中迸射出恨意來,卻沒有出去的意思。
“賀小姐是不是很感動?做了這么多的事,本縣主非但沒有怪罪賀小姐,反而因為相識一場而前來相送,這世上如本縣主這般雪中送炭的人可不多了。”宋星辰輕笑道。
“參見安然縣主。”跟隨賀如慧前來的下人,忙屈膝行禮。
若賀如慧還是二皇子妃,那便要宋星辰先行禮,可如今的賀如慧只是庶人身份,自然要低宋星辰一頭。
“忠勇侯府出來的下人,果然是有規矩,這些銀子打賞給你們的,去了家廟那邊可是清苦的很,有點銀子也好辦事不是?”宋星辰扔出一個鼓鼓的錢袋子,笑道:“本縣主有幾句私房話想要和你們家小姐說,你們到那邊去歇歇腳吧,這大日頭的可真是辛苦。”
下人們有些為難,不知該不該聽命,賀如慧縱然已經廢了,可依舊是他們的主子。
“安然縣主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賀如慧撩開轎簾,努力保持著以往的莊重,可紅腫的眼睛卻無法掩飾她此刻的心情。
“笑話?賀小姐以為本縣主是那么有空閑的人嗎?”宋星辰呵笑一聲,朝賀如慧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往路旁走了幾步。
賀如慧見狀,沒有猶豫的跟上去,如今的她沒有什么可怕的。
“賀小姐,以前我一直以為京城第一才女,即便是有些水分,可至少應該是有分寸的,可賀小姐的所作所為卻超出我的認知,傳言果然不能盡信。”宋星辰站了一會,語氣平和的道:“你想要害我,我尚可原諒你一兩次,可你不該把手伸到我的親人身上,哪怕是要我付出任何代價,我也不會讓他們受到一絲傷害,這就是宋家人和忠勇侯府的不同,想必賀小姐剛剛有所體驗才對。”
被戳到痛處的賀如慧身子一僵,卻語氣極淡的道:“我只后悔沒有直接取你性命,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下場。”
“賀小姐還真是自大,你若能取我性命,那我宋星辰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宋星辰嗤笑道:“好了,我今日來不是和你說這個的,以后賀小姐就算想要對我出手,也沒那個機會了,我也不會對一個再也不能興風作浪的人報復,畢竟奪走賀小姐最在意的一切,已經是最狠戾的懲罰,遠比要了賀小姐的命,更讓人痛快。”
賀如慧身子輕顫,很快便保持了鎮定,可臉色蒼白的駭人,隨時可能昏厥過去。
“我想和賀小姐做一場交易,賀小姐給我證據證明我大哥的清白,我告訴賀小姐落到這般田地的真相,如何?”忽然勾起唇角,宋星辰輕笑道:“賀小姐若是不在意也無妨,大不了我就讓人去牢里把那個張蘭做了,到時候把一切都推到你那個庶弟身上去,反正這件事和他也有關系,倒也冤枉不了他。”
賀如慧眸光一閃,抿唇思忖了片刻。
“張蘭的丫鬟是我送去的,我可以把賣身契給你。”賀如慧道。
見宋星辰伸出手來,賀如慧便轉身吩咐下人將賣身契取來,遞給了宋星辰。
拿到賣身契,宋星辰這才開口道:“前幾日我去見了二皇子,給他一些忠勇侯府最近所做的事的證據,二皇子一向愛惜羽毛,沒有除掉忠勇侯府已經是極限,所以這二皇子妃的頭銜,自然是不能再給賀小姐了。”
“我爹做了什么?”賀如慧聲音有些緊張,不明白忠勇侯府犯了多大的錯事,才讓周灃非要先休了她不可。
“倒也沒什么,只是老侯爺和令兄想要重振家風吧,在各地招兵買馬的,在京郊附近就有近萬人,可真是威武啊。”宋星辰咋舌道:“便是當朝皇子,不得皇帝允許,也不能有這么多的兵馬嗎?賀小姐如此聰慧,猜猜你父兄其意為何?”
賀如慧向后倒退了兩步,不敢置信的看著宋星辰,良久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