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無語的看著宋星辰,見她神態真誠,猶豫了片刻后,叮囑宋星辰幾句,還是走向山頭。
只有宋星辰有能力操控空間,夜朗就算留在這,也根本阻止不了宋星辰的行動,索性什么都不做更好。
只剩下宋星辰自己,這才能全心的留意外面的情況。
殷家人恨不能把殷家堡翻過來,去尋找沈一的下落,可結果自然是讓他們失望的。
安勛作為掌權人,很快便將眾人安撫住,以殷家堡未來大計為先,選出新任堡主繼承人,這樣也好率領殷家堡眾人。
當然,為了表現自己自責于請沈一前來殷家堡的決定,安勛不但表達自己不會競爭,最后下達的命令便是全堡封閉,捉拿沈一。
殷家堡的喪鐘聲響起,殷堡主的‘尸體’被子女們抬到了大殿,聽著他們爭奪堡主之位,不惜彼此攻擊,自然也有聯盟。
按照江湖中的規矩,任何門派選擇繼承人,其他門派的掌門人都是有話語權的,這也是為了規避一些人因為護短而選擇了不適合的人,從而讓江湖烏煙瘴氣。
但無可選擇的情況下,也會有例外出現。
“這殷野到底在做什么?竟然連爭取一下都不愿意嗎?”宋星辰手托著腮,懸浮在殷野上空,對于殷家其他人的表現沒有興趣。
殷家兒女自己爭堡主的位置倒也罷了,竟然還有人力薦安勛,不知是腦袋壞掉了,還是自知無望打敗其他手足,而被安勛收買了。
一向不言語的殷野,只有在有人舉薦安勛之際才會做聲,而殷五妹一向和殷野一個陣線,便默默的表示支持他的決定。
但讓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卻是接二連三的出現,劇情一再的反轉。
殷家堡的女兒招贅,在江湖上并不稀奇,且入贅的女婿有資格參加堡主競選,安勛自然是在參選之列,哪怕他嘴上說自己沒興趣,可實際上卻是默認有人出聲支持他,且支持者不在少數。
然而殷三妹的出現,卻讓所有人都意外,她不但不支持安勛,還當場扔下一紙休書,表示自己的立場,苦于沒有證據和本著家丑不能外揚的心思,倒也沒有說出安勛所做的那些事。
但殷三妹的舉動,無疑是最打安勛的臉,即便他安排的再好,此刻也沒資格參與競選,只是暫且沒空處理他們夫妻的事,故而沒有將安勛趕出去。
不多時,大殿上的人陸續出現無力的狀態,只有殷三妹和安勛無礙。
“安勛,你真卑鄙,竟然下藥!”殷三妹為就近的幾人診脈后,充滿恨意的看向安勛,肯定的喊道。
“男子漢大丈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何錯之有?”安勛冷冷一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逃了出了,給你活路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殷三妹拔出長劍,劍尖直指安勛。
“殺了我,這里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安勛摸了摸劍尖,指著殷堡主道:“你父親這輩子自詡為正義之士,你猜他此刻若活著,是寧愿殷家人都死在我手上,還是讓這么多門派的人都跟著陪葬?”
殷三妹遲疑著沒有下手,這些年來沒人逼她更清楚安勛的手段。
空間里,宋星辰無奈的搖頭,似乎明白殷三妹為何會被安勛多年,而始終無人知曉了。
太過重情義,卻偏偏又優柔寡斷,偶爾又沖動犯渾。
“渣男各有形態,但這個渣字卻從來不曾改變寫法和其意義啊。”宋星辰搖頭,伸了個懶腰,換了姿勢繼續看。
其實到了這里,已經沒有多少熱鬧可以看了,畢竟安勛的結局已經注定,沒有人手的他,殷三妹絕對能夠制服。
就算殷三妹做不到,宋星辰也不擔心,因為這滿屋子的人會無力倒下,還是她的功勞,純粹是為了讓安勛暴露野心,又怎么會真的讓他們倒下呢?
鬧劇沒有持續太久,安勛沒有喚了幾次也沒人聽令,在他慌神之際,殷三妹的長劍刺入他的胸窩。
“遭了,這渣還沒到死的時候呢。”宋星辰疾呼一聲,卻又不愿為了一個渣男現身。
“留他一命。”殷堡主已經從假死的狀態醒來一會,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他這里,他便一直靜觀其變。
殷三妹的手一抖,只劍尖刺入后便收了手。
“爹!”殷三妹哽咽出聲,扔了長劍跑到殷堡主身邊,跪地哭泣道:“都是女兒不好,在發現他對爹下手后,竟然被他威脅而不敢告訴爹實情,險些讓殷家堡陪葬,更差點連累了整個武林。”
“你的事,回頭再說。”殷堡主并沒有責備半句,只深深的看了殷三妹一眼。
身為父親,對待兒女總是有所偏頗,除了長子長女,便是幺子幺女和最出色的子女能被父母留意,而殷三妹顯然不在被關注之列。
這么多年來,但凡殷堡主多關心半分,也許結果就會不同。
此刻看著殷三妹蒼白的臉色,殷堡主才知道自己也對不住這個女兒,不想她在外人面前說出令她不堪的往事。
殷三妹愣愣的低著頭,看著殷堡主輕輕的拍著自己的手背,含淚點了點頭,從來沒有這一刻讓她想要放聲大哭,想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仇恨都釋放出來,偏偏又時機不對,只能暫且忍下。
空間里,夜朗已經下山,坐在宋星辰身邊道:“接下來的事,是殷家堡的家務事,咱們可以離開了。”
“哦,那我先給他們解藥吧。”宋星辰點頭,在空間移動的同時,兩解藥灑到附近的人身上,當然還是她比較看好的那些人。
至于其他人,不過是再癱軟個把時辰,倒也不會傷害身體。
殷家堡這邊的事情已經暫時告一段落,宋星辰心情輕松許多,但沈一和殷家堡的恩怨還沒有解決,宋月牙的幸福也沒有著落,宋星辰倒是不急著離開。
沈一已經沉醉在藥田里,宋星辰想了一下,倒也不急著讓他出空間。
“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看合了你眼緣的孩子嗎?不如就現在?”宋星辰望著藥田的方向問道。
“好。”夜朗點頭問道:“二姐夫呢?不先送他回去嗎?”
“沒事,藥田的事他更在行,我也不會隨便就讓他進來幫忙,所以就讓他多干一會好了。”宋星辰壞笑道:“一會出去后,讓人給二姐他們帶個信,就說咱們晚上回去吃飯,她們也就不擔心了。”
“你高興就好。”夜朗沒有反駁。
帶離開殷家堡的范圍后,二人便尋了個小巷出了空間,先是花銀子雇了個乞兒去給宋月亮她們送信,隨后牽著手漫步的繞了幾條街,來到夜朗寄養孩子的地方。
院子里,兩個不到一歲的孩子正在陽光下,咿咿呀呀的聊著大家聽不懂的嬰語,一旁納鞋底的少婦不時的逗弄幾句,看上去很是和諧。
宋星辰在看到這一幕后,心里有些感慨,幸福之于不同的人,果然大不相同。
“公子回來了,奴家這就去準備茶水。”少婦見夜朗回來,忙起身行禮道。
“不必,我們來看孩子。”夜朗板著臉,拉著宋星辰的手來到用素色小被子包裹的孩子面前,對少婦道:“這是少夫人,我們這次來接孩子離開。”
少婦愣了一下,旋即向宋星辰行禮。
“無需多禮。”宋星辰揮了一下手,視線一直落在孩子身上,“小家伙,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宋星辰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的放在小家伙手里。
“咯咯。”嬰孩嘿嘿的笑了起來,攥著宋星辰的手不松開。
“還挺有勁兒的,這是要見面禮哪。”宋星辰笑著,從空間里拿出一塊刻著青竹的玉佩塞到孩子手里,“以后我就是你干娘了,你收了見面禮,可不能不認賬哦!”
夜朗在一旁淺笑,看著一大一小兩人雞同鴨講的聊天模式。
少婦看的也是掩嘴輕笑,“小公子能跟著公子和少夫人,是他的福氣。”
“這些銀子你收下,孩子暫時還會住在這里一段時間,需要添置的你看著辦。”夜朗心情好,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冰冷,將一個錢袋子扔給少婦。
“多謝公子賞。”少婦接下錢袋子,明白這就是賞錢,一個奶娃子哪里需要置辦那么多東西,且他們家現在的身份,也不敢太鋪張了,否則會引人懷疑的。
看著和宋星辰玩的開心的嬰孩,少婦眼中閃過不舍之色,帶了這么久的奶娃子,自是有感情的,可她的身份容不得說不。
宋星辰逗弄了奶娃一會,便站直身子,又取出一塊玉佩,放在另一個孩子的手中,低聲道:“這是姨姨送給你的見面禮,長大了后要做個有出息的人,讓你娘享福,知道嗎?”
“借少夫人吉言,奴家替小子謝過少夫人。”少婦喜出望外,莫說那玉佩的價值,便是被貴人說上幾句好話,那也是給孩子添福澤的。
“待我們離開后,會有人給你們安排新的身份,以前的事莫要再記在心上。”夜朗沉聲道。
少婦眼眸一暗,但看向孩子后,卻又染上了溫柔之色,“若非公子相救,我們一家三口早已死于非命,能夠再活一回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恩賜了,只想這一生好好的過活,一家人相守便足夠了。”
宋星辰聽得出少婦一家人都是有故事的,從她看到少婦的第一眼,便看得出她不是普通的市井婦人,可別人的事她并不關心,便也沒有詢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