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睦和周安旭兩人回朝,將這一年多的成就上報給皇帝,皇帝龍顏大怒,不但給二人大量的賞賜,還給了他們實質的官爵。
周安旭身為世子,官位倒是其次,皇帝給了他一張空白圣旨,這樣的榮寵是大周國開國第一例。
宋睦則是晉升為正二品將軍,同時宋呂氏和杭鳶都因為宋睦的晉升,而成為二品誥命夫人。
圣旨是當朝頒布的,滿朝文武皆不明所以,但皇帝什么都不說,識相的都閉上嘴巴,不識相的皇帝讓他們三個月之后看成果,也只能暫且閉嘴。
當日,皇后召見宋三月進宮說話,又是給了一通的賞賜,原因當然是周安旭的方子是她帶去的嫁妝,讓宋三月感恩的同時更感激宋星辰對她的好。
在皇后的旁敲側擊下,宋三月并沒有隱瞞實情,“并非侄媳有意隱瞞,實在是小妹不愿出風頭,想要借安旭的手為國家社稷盡一份心力。小妹曾與侄媳說過,這個水泥不但可以用來鞏固城墻,更是可以用來建房子,尤其是建造樓房,多年不用維修,也不用擔心火災或是水災的侵害,輕度的地龍翻身也能穩固。”
“當真?”皇后欣喜不已。
“小妹是這么說的。”宋三月點頭,“小妹從來不會信口開河,更不會騙我,所以侄媳相信她。”
“你這小妹倒是聰慧,便是朝中那些士大夫也沒有她的本事,若為男兒必定是朝廷棟梁之才。本宮倒是有些好奇,她是怎么有這么多新奇的點子的。”皇后不著痕跡的試探道。
宋三月與有榮焉的一笑,并未理解皇后的意思,答道:“小妹自小便點子極多,又喜歡動手做試驗,其實這個水泥也是她無意間發現的成果,之所以一直沒有公布,一則是覺得這樣大的福利,由宋家單獨做難以普及天下,惠國惠民。二則是以前宋家根基太淺,定會被有心人利用或奪去方子,屆時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不敢想象。如今侄媳嫁進皇室,小妹覺得時機成熟了,便讓侄媳占了個便宜,得了這樣一份珍貴的嫁妝。”
看著宋三月一臉的甜笑,皇后縱然想要深究,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心里感嘆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瑞王府的人都是這般的心思醇厚,顧念親情之人。
“安然縣主貢獻出這個方子,本宮理應重重賞她,若天下女子皆如她,再也沒人敢瞧不起女子。”皇后真心的贊賞了一句,復又問道:“本宮倒是有些好奇,安然縣主送了你這樣一份厚重的嫁妝,你那二姐同日出嫁,又當送上什么樣的嫁妝呢?”
宋三月扭了扭帕子,一副為難的樣子,就在皇后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宋三月開口道:“倒是聽二姐提起過,小妹把她恩師送給她的神仙水,送給了二姐夫,希望二姐夫能用來救更多人的性命。不過那神仙水的貢獻還有待發掘,只知道能夠讓藥效增加幾倍,所以二姐夫現在還在研究中。”
“神仙水?”皇后略顯激動。
“小妹說是她取的名字,她的師傅說那水取一滴入藥,便可功效倍增,所以萬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否則后果難以預料。”宋三月解惑道。
“這么說來,倒是個好東西,安然縣主當真是舍得。”皇后的手緊了緊,倒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看神色和之前已然有了區別。
“是啊,小妹對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一向都是很大方的。其實,小妹也送了我幾滴,也給公主準備了一份,說是等公主出嫁的時候給公主做添妝。”宋三月語氣很是自然,沒人能想到這是有人教她這么說的,“皇伯母,能不能請你替小妹保密啊?要是給被人知道她有這樣的寶貝,定會害她的,我是覺得皇伯母是自家人,定不會害小妹的,所以才實話實說的。”
皇后被宋三月真摯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不過到底是點頭應下了。
宋三月帶著賞賜出宮,命人將東西送回瑞王府,自己則是去了宋家,并不知道在她走后,皇帝從內室走出來,顯然是聽到了她和皇后的對話。
“皇上覺得,那神仙水真的只是三月說的那般?”皇后見禮之后,便問出心中的疑問,也知道皇帝此刻對神仙水的關心,定然會多過對水泥的關注。
歷朝歷代的皇帝,沒有不希望長生不老的,可明君都不會相信仙丹一類的修煉方法,但不代表不追求。
“這件事,朕會派人去調查,皇后不必插手,以免失信于人。”皇帝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但微垂的眸子,顯然是隱藏了他的心思,“剛才宋三月說,安然縣主為昭陽準備了一份神仙水,可見這神仙水的分量并不少,且安然縣主并沒有看的很重,應該并非是太稀奇之物,但能如此惦記昭陽,也是她的一片心意,你日后也不用太拘著昭陽,讓他們多走動走動也好。”
“是。”皇后垂眸應聲,心里卻是有些發涼。
皇帝的用意再明顯不過,這是要利用周瑾得到神仙水,而神仙水真的能讓人長生不老,那么周灃的未來將會如何?
皇后很快便鎮定了心神,笑著轉移話題道:“剛才臣妾可是許諾了,要賞賜安然縣主的,皇上可不能讓臣妾從私庫里拿,畢竟安然縣主是為國為民做了件好事,皇上最應該有所表示。”
皇帝大笑出聲,看著皇后如出嫁時的笑容,龍心大悅的揮手道:“皇后只管去朕的私庫挑選,以昭陽的名義送去便是,若有皇后喜歡的,皇后只管搬到你的宮里來,如何?”
“臣妾謝皇上賞賜。”皇后起身行禮,低頭的瞬間,笑容卻被愁苦取代。
宋三月來到宋家,和宋呂氏他們說了一會話,便直接拉著宋星辰離開,姐妹倆關起門來說悄悄話。
將去皇后那里的對話敘述了一遍,宋三月連語調都不差半分,讓宋星辰不得不感嘆記憶力這般好的宋三月,在很多事上竟然會那般的遲鈍,果然天才與蠢材只是一線之差。
“小妹,你為何要教我說那些話啊?不對,是你怎么知道皇后會那么問我呢?”宋三月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的好奇寶寶狀態。
“用我這顆聰明的腦袋猜的啊!”宋星辰嘻嘻的笑著,并不正面回答宋三月的問題,打著太極道:“三姐你的腦袋瓜就適合去想一些美食,這么復雜的問題還是交給就好,咱們的餐廳好久沒新菜譜了,再這樣會被秦家和杜家比下去的,你都沒發現這個月的進賬縮水了嗎?”
“是嗎?我一向都不看賬本的,母妃也沒和我說啊。”宋三月噌的站起身來,完全忘記自己來找宋星辰的目的,“不行,我得去想些新菜式,萬不能讓秦家和杜家占了風頭去。”
宋三月風風火火的離開,宋星辰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淡了下去。
藏在內室的夜朗上前將門關上,回身來到宋星辰身邊,伸出手指揉揉她眉心的褶痕。
“再皺下去,小心未老先衰。”夜朗柔聲道。
“你倒是膽子大了,竟敢大白天的上門來,真當我宋家沒人了嗎?”宋星辰故作薄怒的瞪著夜朗。
“那也不及你膽子大,連皇帝都敢算計。”夜朗寵溺的一笑,坐在宋星辰身邊,把玩著她柔軟的手指,“為了家人,你當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就不怕會玩大了嗎?”
“大不了就帶著家人都躲到空間里去,就算皇帝也奈何不得我,我怕他作甚?”宋星辰嘟嘟嘴,滿臉的不在乎,依偎在夜朗懷中道:“我只是想有人保護二姐他們,不知為何,最近我的眼皮一直跳,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以你我現在的能力,并不能把家里人都保護的很好,但只要我們有皇帝想要的東西,他定會不留余地的保護我們。”
“你呀,明明就是個小女子,偏偏有著不輸兒郎的膽子。待有一天皇帝真的來找你要神仙水,我看你該怎么辦。”夜朗點了下宋星辰的眉心。
“那就給他嘍,一桶不夠給兩桶,實在不行我就找個泉眼,在地下多放一些,夠糊弄皇帝的就好。”宋星辰很是大方的道。
想到宋星辰那神奇的空間,夜朗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畢竟宋星辰說的也有道理。
“就是利用了公主,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不過我是真的給她準備了一份做嫁妝的,這點沒有半分作假。”宋星辰嘆息道。
“公主知道了,也不會生你的氣,她是真心待你,也明白你并無傷害她之意。”夜朗安慰道:“再者,若公主真的成為你的大嫂,將來她也是宋家人,這才是宋家的另一層保障,而你們也會讓公主快樂的生活,兩全其美便是這個意思吧。”
“哈哈,原來我的夜朗也喜歡八卦,竟然連這個都知道。”宋星辰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被宋星辰的那句我的夜朗說的心花怒放,夜朗俊顏低俯,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吻,剛想要再深入一些,便聽到草莓和蘋果說話聲。
“小姐又賴床了,昨天還吩咐我要早點叫她起來,說是要去查看新的一批果醋怎么樣了,可我都叫了幾遍還不起來,該不會是不舒服吧?”草莓擔憂的道。
“你真是粗心,怎么不早些和我說?萬一小姐病了,自己去管家那領罰吧。”蘋果不悅的訓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