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業雖然猶豫,但為了能讓秦家的生意起死回生,還是決定答應夜朗的條件。
在秦偉業看來,只要建立了豆腐坊,在得到豆腐的秘方之后,遲早能夠研制出其他的豆制品,他秦偉業才是最后的贏家,卻沒去想杜家做了那么多年的豆腐,也沒能研制出其他的豆制品,一直都是采取分成的方式和宋家合作。
而夜朗辦事效率極快,很快便秘密建起了豆腐坊,大量收購黃豆,價格高到樂壞了不少百姓,卻讓杜家感到不安。
不等杜家察覺端倪,秦家各個關閉的酒樓,已經重新開始營業,且秦家不論各房嫡系還是庶出都上陣,每家酒樓至少有兩個秦家人輪班上陣,親自試吃酒樓的菜品,以示秦家的菜肴沒有任何問題。
至于一些看熱鬧的人,則是由秦家的家生子向他們解釋,當初秦家酒樓的供貨出了問題,是下面的人為了賺差價,才會導致出了這樣的事,現在秦家的貨品都是由秦家的主子們親自抓,不會再有任何問題,并用秦家的百年聲譽做保證。
畢竟秦家在京城立足多年,且秦家的酒樓第一次出現問題,故而很多人還是決定試吃一下,尤其是有秦家公子們試菜在前,倒也不擔心食材會出問題。
關鍵是秦家也開始做豆腐生意,還做了幾道杜家都沒有的菜式,讓人很期待。
秦家的酒樓再度開業,賓客不說座無虛席,卻也是比預期的要好的多。
只是秦家人都知道,他們這五折酬賓根本賺不到什么銀子,可因此搶了不少酒樓的生意,又是杜家的生意被影響最大。
“大哥,我仔細看了當年簽訂的合同,宋家人并沒有過錯,在他們賣方子之前,那秦子坤便已經學會做豆腐了,而他現在不是宋家人,所以宋家無需為他開豆腐坊負責。”杜志則拿著合同,皺眉道。
“那就讓秦家繼續放肆嗎?”杜志庸惱火,自從杜家和秦家在餐飲業平起平坐之后,還是第一次如此火大。
“秦家并不算偷方子,我們也告不了他們。”杜志則搖頭,當初他也沒想到會有今日的局面,否則定會讓夜朗按上手印,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杜志則猶豫的問道:“要不然,咱們也打著酬賓?或者,再想點辦法讓秦家的生意做不下去?”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短時間內不能再對秦家動手,否則只會讓人把矛頭都對向杜家,并非明智之舉。”杜志庸搖搖頭道:“先不必急著降價,秦家這么做也是賠本賺吆喝,看他們能堅持多久,只要他們恢復原價,客源必定還會分散,到時候再和他們打擂臺也不遲。”
“那就聽大哥的。”杜志則雖然能干,可在杜志庸面前絕對的服從,這也是杜家一眾兄弟里,杜志則最被杜志庸重用的原因。
“讓人繼續查最先對付秦家的倒地是誰,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杜志庸說完這句,便揮手讓杜志則離開。
隨后,杜志庸打開密道,一個人走了進去,直到午夜時分才從密道里出來,離開了書房。
過了半個月,秦家的酒樓開始恢復原價,但并沒有如杜志庸所期待的那樣,客人從秦家分流出來,反倒是秦家的生意比以前更為火爆。
秦家所有酒樓,每天變著花樣的推出特價菜或是抽簽免費獲得獎品,雖然折扣遠遠不如從前,可很多人就是湊個熱鬧,也會選擇去秦家,杜家的生意依舊冷清的很。
為了搶客源,杜家不得不降價,可秦家卻不跟風,只是將抽獎的禮品檔次提升了,尤其是擺在最顯眼位置的獎品,都是一些有價無市的,明知道抽中的幾率小,還是讓不少客人愿意花大價錢吃飯,去賭運氣。
杜家倒是想和秦家學,可杜家的底蘊如何能比得上秦家?除非是把傳家寶一類的搬出臺面,否則根本不夠看頭。
秦、杜兩家的爭斗,讓不少客人受惠了,宋家人則是當笑話聽聽便作罷,他們爭斗的越狠,損失的就會越慘重,這短期的利益是為了長久的虧損做準備的。
而宋家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專心經營自家的生意,特色才是宋家立足的根本。
轉眼便到了冬至,宋睦和周安旭早已送了家書回來,最近便會歸家,讓宋家人和瑞王府都高興不已,更是早早的做好了準備,每日都派人去城門口去等候。
宋月牙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并非是她不高興,自從殷野離開之后,兩人便一直有書信往來,盡管沒有任何的曖昧成分,可也是宋月牙所期待的。
然而就在一個月之前,殷野讓人送了一封書信過來,大意是他的父親已經醒來,但他需要遲一些才能來京城接妹妹,讓宋月牙多多照顧。
從那以后,殷野便再沒有任何的信息。
因為習武之人不能長期服用軟筋散,讓殷五小姐一個人在外面住又不安全,宋月牙便將她接近宋府,并把殷野保平安的信函給她看了。
這殷五小姐倒也是個心大的,住了幾個月也沒察覺到不對勁兒,反而和宋家人打的火熱,尤其是和宋月亮的關系最好。
若非殷五小姐除了跟在醫館那邊學習醫術,每晚都回來宋家住,且不與沈一單獨相處,宋家人都要懷疑她是否別有用心了。
“大姐,二哥他們回來了。”宋星辰一邊跑進宋月亮的房間,一邊系著披風的帶子,一臉興奮的道:“二哥和三姐夫出門這么久,也不知道他們給我們帶了什么禮物回來,若是不帶些寶貝回來,看我怎么找他們的麻煩。”
“你這丫頭,下次出門時,先把披風系好了,萬一著涼怎么辦?又不急那一時半刻的。”幫宋星辰把帽子戴好,宋月牙也披上披風,笑道:“他們走了一年半,可是沒少往回送東西,送到瑞王府里多少我是不知道,不過送到你這的卻是最多的,也就你二嫂是個不愛爭的性子,否則都得吃醋。”
“那是二哥在賄賂我,他知道有我在,二嫂就多個玩伴,說穿了還是二哥心疼二嫂唄。”宋星辰嘟嘴道。
“你呀,這話要是給你二哥聽了,非得要生氣不可。”宋月牙笑了笑,任由宋星辰牽著她的手,沒規矩的向前院跑去。
其實大家心里頭都清楚,宋睦一直是最疼寵宋星辰的,尤其是上次冤枉了宋星辰之后,更是對宋星辰多了幾分歉疚,一直努力的想要彌補,就怕宋星辰心里有疙瘩,影響了兄妹之情。
宋星辰心里頭也明鏡似的,可她也樂呵呵的收下宋睦的歉意,只要宋睦覺得心安便好,她在乎的不是那些東西,而是宋睦的心意和心情。
姐妹倆來到大廳之際,才發現她們是真的來晚了。
且不說宋呂氏拉著宋睦的手問長問短的,連杭鳶都沒法上前,就是地上擺的那些個箱子,她們想要越過去都有些吃力。
宋睦很有耐性的回答宋呂氏的問話,視線卻不時的瞟向妻兒,看到宋星辰沖他調皮的笑,立即露出求助的目光。
宋星辰本是想看熱鬧的,可杭鳶紅著眼睛,懷里抱著小女兒,手里牽著大兒子,宋星辰是怎么看怎么心疼,只得閃躲著箱子來到宋呂氏身邊,一把拉過她的手道:“二哥一回來,娘的眼里就只有二哥了,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手都凍涼了,娘也不看我一眼,果然是女兒沒有兒子重要。”
“你就貧嘴吧,你還能讓自己凍著?這手可比你二哥的熱乎多了,你是不知道你二哥這一年多吃了多少的苦啊,娘一想就覺得心疼。”宋呂氏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心里頭都后怕著。
宋星辰自是看到了宋睦眼角處的傷,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抱住要再去拉宋睦手的宋呂氏道:“娘啊,你心疼二哥也擔憂二哥,可二哥現在不僅僅是娘的兒子,還是一個丈夫,是一個父親呢。你看二嫂都快急哭了,我那大侄子眼巴巴的看著他爹,小侄女更是沒被親爹抱過呢,你就忍心不讓他們這個小家的人聚聚?”
宋呂氏這才想起來似的,嗔怪的瞪了宋星辰一眼道:“你知道也不提醒娘,非得看娘鬧笑話,讓你二嫂心里頭不舒坦是不是?”
“媳婦沒有,娘也是擔心相公,媳婦懂得。”杭鳶被點名,忙在一旁解釋道。
“娘就是在逗你,巴不得你和二哥感情再好點,她好再抱幾個孫子孫女呢。”宋星辰俏皮的吐吐舌頭,指著地上的箱子看向宋睦問道:“二哥,你給二嫂和侄子侄女的東西,應該已經送回你們的院子了吧?這里的東西,我是不是刻意隨便挑選啊?”
看著依舊俏皮的宋星辰,宋睦爽朗的笑道:“這兩口箱子里的東西是給爹娘的,門口的兩口箱子是用來送禮的,比不得其他的貴重,剩下的你隨便挑選,就算都拿走,也沒人敢說你個不字,否則爹娘最先發火,哈哈。”
被打趣的宋星辰也不生氣,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叉著腰道:“那就多謝二哥了,趕緊的帶二嫂和侄子、侄女回去小團圓吧,你們在這里太礙事了,等我挑好了禮物再去找你們玩哈。慢走,不送。”
有宋星辰插科打諢,杭鳶倒也不那么難為情了,將女兒交給宋睦,看著他抱著女兒牽著兒子的手走在前頭,滿臉滿足的笑容跟在身后,仿若她的世界已經圓滿了,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