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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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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歪蘇醒,是在夜半,她睜開眼,看見快燃盡的燈燭下,楚云軼安詳的睡臉。≦看最新≧≦章節≧≦百度≧≦搜索≧≦品≧≦書≧≦網≧

  睡著的他完全沒有平日冰冷討嫌的模樣,反而透著股溫暖。

  歪歪動了動,發現身體很沉重,身的繩索已經解開了。是他解開的嗎?是他把我抱回床的?哼!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不過,他是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看起來有些憔悴,而且有些消瘦,棱角愈發分明了。

  睡夢的楚云軼皺了皺眉頭,顯得十分痛苦,他長手一伸,將歪歪攬在懷。

  “你不會在裝睡,想趁機占我便宜吧,喂!”

  歪歪剛想把他推開,忽聽到了他的呢喃:“母妃,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他們都打我,罵我,欺負我。沒人關心我,沒人在乎我。母妃,你別走,別走,我怕!”

  楚云軼的囈語讓歪歪的心一下子收緊,她伸出的手在他的胳膊定住,側過臉來看著他。他眉心凝著化不開的結,像個脆弱而可憐的孩子,眼角盈著一滴星芒。

  正這時,燭焰輕搖,熄滅下去,一縷青煙裊裊升起,四周陷入了沉靜的黑暗。

  歪歪把手放下來,眼望著天頂,一動未動。她甚至懷疑,她所認識的楚云軼,和眼前這個脆弱流淚的他,是同一個人嗎?他到底是不是如她看到的那樣無情,那樣可惡。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清晨,窗外蟬鳴鳥叫之聲,將楚云軼喚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擱在她的身,微微愣了下。緊接著,曲肘半撐著臉,欣賞著她睡夢的清麗容顏。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向她靠近。

  “別再靠近了。”歪歪沒睜眼,說道。

  楚云軼邪邪地一笑:“原來你早醒了。”他的聲音透著云淡風輕的冷漠,好像連日來焦急的守候看護,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早醒了一會兒罷了。”歪歪淡淡地道,睜開眼盯著他,“你能不能把你擱在我身的手拿開。”

  這時,歪歪看見,他眼布滿了血絲,閉眼睛時顯得更憔悴了。

  楚云軼坐起身,揉了揉發痛的額角。他已經好幾日沒好好睡過覺,也沒怎么吃過東西了,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不過,現在她醒了,他的胃口頓時來了。

  “來人!送早膳來。”他呼喊。

  只聽外面一聲遵命,不多時,飯菜便被送來,擺了桌。各式各樣,十分豐富。

  歪歪一聞見香味,食指大動,舔了舔唇,顫巍巍地挪到床邊。

  她許久沒下過地,腳觸到地面的瞬間,突然一軟,倒了下去。楚云軼眼明手快,一把將她勾住,攬在懷。兩人四目交接,楚云軼眼漾著萬種柔情。歪歪忙推開他,咳了聲,挪到桌旁,坐下來。

  她拿起筷子要夾肉,被身后走來的楚云軼抄起筷子,猛地搶過,對她道:“你大病初愈,臟腑柔弱,不可一下子吃葷腥。”他把清粥小菜推到歪歪眼前,“這是你的。”

  歪歪看著清粥小菜,有種時光逆流的錯覺。先前,自己在南平新都又遇見他時,不是此情此景嗎,他吃著大魚大肉,她喝著粥,吃著寡淡的小青菜。

  “不是吧!”歪歪抗議,“又是你吃肉,讓我喝粥。我幾時病了?盡忽悠我。”

  楚云軼不多做解釋,干脆利落地道:“不吃餓著。”

  連對話都一模一樣。若不是現在是在玄武王宮,歪歪真以為回到從前了。

  楚云軼也一陣愣忡,眼睛閃爍了一下。他沉了口氣,把剛剛搶過來那片肉放到歪歪碗里:“只許你吃這一片。”

  有勝于無,一片一片。歪歪夾起來,塞進嘴巴里。對三月不知肉味的她,這一片,抵得萬千美味,連喝粥都喝出肉味了。吃完,心滿意足地推開,歪歪又回到了床躺下。

  不知為何,她身體乏的很,像被抽空了一般。

  楚云軼擱下筷子,命人把剩下的全都扯了,走到床邊,俯瞰著她:“怎么,你又不舒服了?”

  這樣關心的口吻讓歪歪大大地不適應,蹙眉:“你又安的什么心?”

  楚云軼唇角顫了下,眼神冰冷了下來。

  太監賈鵬在門外弓身道:“王,奴才有要事稟報。”

  楚云軼看了歪歪一眼,轉身走出去,關了門。歪歪好,躡手躡腳溜到門邊,扒著門縫偷聽。

  賈鵬小聲向楚云軼稟報:“王,您讓我派人監視著閆宅,大有收獲。閆宅里的一個小童,兩次出城,去往郊外,和一伙鬼鬼祟祟的人相見。”

  聽見郊外兩個字,歪歪心里咯噔了一下。

  “繼續盯著,如果他再去,一起將他們抓了,帶回來審問。”楚云軼冷冷地道。

  “遵命!”

  閆宅?楚云軼為什么會派人監視閆宅,出城的小童又是誰?他去郊外見誰去的,不會是楚云軒吧!一系列的疑問在歪歪腦縈繞。

  聽到了楚云軼往回走的聲音,歪歪急忙箭一樣沖回床,躺下。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呼吸急促。

  楚云軼推開門,慵懶地半瞇著眼,瞥了歪歪一眼:“別裝了。”歪歪往回跑時,腳步那么沉重,他怎么可能聽不到。

  歪歪坐起身,揉了揉眼,一副惺忪的睡顏:“我裝什么了?”

  “你都聽到了,不是嗎?”他緩緩地朝歪歪踱過來,渾身散發著魅惑人心的氣息。

  “你若不喊我,我睡著了,我能聽到什么?”歪歪一臉的無辜。

  楚云軼邪邪地揚起唇角:“既然沒聽到,那算了。你好生躺著,我還有事,過會兒再來看你。”

  歪歪回想著剛才的他們的對話,越來越焦躁,忍不住疾聲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楚云軼回眸,挑眉:“什么怎么樣?”

  “你真的要殺楚云軒?他可是你的弟弟。”

  “那又如何。”

  歪歪痛心:“你怎么能這么殘忍,為了權力六親不認!這樣的話,跟禽獸又有何分別。”

  “我殘忍,我六親不認?我只是想拿回我應得的東西,憑什么同為父王的兒子,他可以當太子,當玄武王,而我活該被發配到那不毛之地去。憑什么!”楚云軼逼到歪歪眼前,攥著她的胳膊將她提起。

  “現在你已經坐王位了,為何還不放過他。”

  楚云軼長舒一口氣:“我放過他,他會放過我嗎?”

  歪歪愣住。

  楚云軼松開他,轉身憤憤然而去。

  歪歪癱坐到床,呼吸一時間有些滯重,胸口悶悶地疼。

  黑風遠遠望著朝露宮,王終于出門了,說明她已經醒轉。

  陰冷的光芒從眸閃過:“了我的兩種毒,居然還能醒過來,是身體特異嗎?”他眉心鎖起。

  楚云軼回到景陽殿,沐浴更衣,把細碎的胡茬剃去,看著鏡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恍惚。抓到了楚云軒,他真的能狠得下心殺他嗎?若他當真狠得下心,早在他去投靠他時,會一刀結果了他,不會留他到現在。

  連顧靈書,他都狠不下心來親自動手。

  他斜仰在椅子,撐著發痛的腦袋。

  他只是想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為什么卻要遭千夫所指。

  歪歪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一個侍衛推開一條門縫,探進半張臉來:“姑娘,你若有哪里不舒服,及時通知我們。王可說了,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都要陪葬。”

  歪歪抬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侍衛繼續道:“王對你可真好,你昏迷的這些時日,他不眠不休,守在你身旁照顧。茶不思飯不想,是寸步不離啊。”

  歪歪的心猛烈震顫:“我昏迷了?楚云軼不眠不休照顧我?這是什么鬼話。”

  歪歪想起楚云軼憔悴的臉。

  侍衛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歪歪:“我若是女子,也想有人這般待我。”

  旁邊的侍衛拍他一把:“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居然幻想自己是女子,害不害臊。”

  “你休息吧,有事知會我們。”

  門剛要被合,忽又聽侍衛道:“閆太醫,您來了。那姑娘已經醒了。”

  “是嗎?”傳來閆少庸歡欣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推開,閆少庸出現在眼前。

  歪歪看著他,剎那間,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歪歪剛想開口喊他,想到自己的處境又忙憋了回去。

  閆少庸環顧一圈,試探道:“王不在?”

  侍衛答:“王見姑娘蘇醒,便離開了。這才剛離開不久。”

  閆少庸剛想關門,被侍衛給止住:“門開著好,萬一出了什么岔子,我們也好第一時間幫忙。”侍衛已經接到了命令,要警惕除了楚云軼以外的所有人。

  閆少庸朝侍衛們笑笑,把煎好的藥端到歪歪身旁,給她使了個眼色,口說道:“姑娘,老夫這幾日天天來給你煎藥喂藥,你可終于醒了,也算不負我的一片苦心。”

  “多虧了太醫,要不然咱們都要跟著受責罰。”侍衛們不無感激地道。

  閆少庸擺手:“是這位姑娘洪福齊天罷了。”

  閆少庸把藥遞給歪歪,歪歪接過去,一勺一勺慢吞吞地喝著。閆少庸壓低了聲音,問:“你為何會被抓。”

  “因為貪吃,一時大意了。”歪歪小聲回他。

  閆少庸瞥了侍衛們一眼,見他們沒有在看他們,繼續道:“你體內有毒也有蠱,那蠱跟次我為一諾醫治的一樣。所幸你體內有真氣護住,否則,你不可能撐這么久。難道是同一個人想要害你?”

  “是楚云軼。”歪歪喝了口藥。

  “是他?他為什么要害你,不應該呀,我看你一病,他著急的要命,派人架了我來的。而且,看他的樣子,并不知道你是為何昏迷的。”這幾日,楚云軼對歪歪的關心,閆少庸看在眼里,不可能是裝的。

  歪歪思忖著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明白,不過我會想辦法查個水落石出的。對了,楚云軼派人在監視閆宅,你們千萬小心,不要再出城去。”

  歪歪的話讓閆少庸愣住,他想起了一諾。只有一諾出城去了,而且一諾一直吞吞吐吐,在掩藏著什么。

  “楚云軼為何監視閆宅?”

  歪歪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外面一聲高喊:“王后駕到。”

  歪歪向門口瞥過去,來的還真是時候。她朝閆少庸遞去一個視線,閆少庸會意,站起身,揚聲道:“您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堅持服藥,不消三日,便可痊愈。”

  “謝過太醫了。”

  “那我先行告辭,午后再來為您送藥。”閆少庸起身往外走。

  歪歪安安穩穩坐著,并不動。

  猜都不用猜,亦珊肯定是來找茬的。

  或許,楚云軼這幾日又沒回,讓亦珊打翻了醋壇子了吧。

  歪歪沒預料到,即將到來的,是一場撕扯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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