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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是你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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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相公?”寒柏舌頭有些打結,驚詫地看著歪歪。

  歪歪看著他,笑靨如花,捏了捏他的臉頰:“我看你真的是傻的可愛,走,我們回家去。”

  “回——家?”寒柏瞪大了眼睛,他發現歪歪的狐尾消失了,恢復了正常的面貌。

  歪歪笑盈盈地牽起寒柏的手,十指緊扣,拉著他繞過月牙湖,往里面走,嫻熟地拐了幾條街,然后再一戶宅院門前站定,扭頭調皮地朝寒柏眨巴了一下眼,推開了門。

  推開門的瞬間,寒柏眼前一亮,簡單而溫馨的小屋,飄著淡淡的清香。他曾經幾度夢想過自己是一個凡人,擁有這么一間普通的小屋,跟娘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單純平凡的小日子。不禁,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心里既有愁緒又有喜悅。

  歪歪開始在屋前屋后忙里忙外,正忙活著,感覺身上有東西礙手礙腳,解下來迷茫地看了一陣,朝寒柏喊道:“咦,我怎么背著包袱和一把劍,是你的嗎?我們是出遠門了嗎?”

  寒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歪歪聳了聳肩,將劍和包袱拋到腦后,繼續忙活。直到把里里外外打掃地一塵不染后,才歡脫地跑到寒柏身邊,搖著他的手,撒嬌道:“今天不想生火做飯,我們去外面吃好不好。”

  寒柏怔忡地點了點頭,心已經被此情此景緊緊給攥住了。

  歪歪牽起寒柏就往外走,寒柏凝著兩人相握的手出神。

  不多時,兩人到了熱鬧的街市。街市上滿滿當當都是人,路兩旁是賣著各色商品的店鋪,各種食物的香氣混合著飄來,令人食指大動。兩人邊逛邊吃,直吃的肚皮鼓起,才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落日的余暉灑在湖面上,歪歪扯著寒柏駐足觀賞,頭依靠在他的胳膊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寒柏也覺得無比幸福,如果這是夢,希望能永遠不醒來。可是,這分明不是夢,到底哪里不對。他苦苦思索著,心里直犯嘀咕:難道,是進了什么幻境不成?

  “歪歪。”他輕聲喚道。

  歪歪嗯了一聲,抓著他的胳膊,探頭望著他,模樣甚是可愛,令他心動不已。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不想讓她醒來后責怪自己,他嘆了口氣,道:“你不記得你為什么來到這里了嗎?”

  “你說什么呢,我都聽不明白。”歪歪松開他,走到湖邊蹲下身,把手伸進湖水中,輕輕波蕩著水花。

  夕陽映照著她的剪影,美的驚心動魄。他真想永遠和她生活在這里,可當他這樣想時,伴隨而生的是愧疚。

  “你不救母親了嗎?”幾番掙扎后,寒柏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歪歪回眸,笑他道:“真是的,又開始說胡話了。”說著,她站起身,想走回寒柏身邊,可腳下一滑,整個人栽倒下去。寒柏急忙伸出手,將她拽住,可卻沒有止住她的勢頭,反而被她帶著跌進了水里。下水的瞬間,寒柏慌了,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會水了,而且在水中也無法自由自在地呼吸。

  什么情況,他可是龍啊。

  難道是因為被毒液影響?

  他在水里撲騰掙扎著,慌張之下喝了好幾口水。歪歪向他游過來,抱住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拖著他上了岸。聚攏了好些看熱鬧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便散了開去。

  寒柏躺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歪歪捧起他的臉,心疼地望著他:“你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一個人如何是好。”

  歪歪的雙眸就像一汪春水,將寒柏吸了進去,他的意識開始恍惚。凌凌的水光在眼前搖曳,他感覺自己旋轉著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他拼命地想抓住什么,卻只能抓住一片虛無。

  沉淪!墜落!然后是無盡的黑暗!

  見寒柏緩緩閉上了眼,歪歪心急如焚,趕忙掐住他的人中。掐了好一陣子寒柏才悠悠醒轉,看了看左右,疑惑地道:“奇怪,這里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又是何人?”

  歪歪把他攙扶起,嗔道:“又開始說胡話了。我還能是誰?我是你的娘子呀。走,我們回家去。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落水。”

  兩個人落湯雞似的回了家,歪歪熟門熟路地拿出干凈衣裳,招呼寒柏道:“我們先沐浴,然后把干凈衣服換上,小心著涼。”

  “沐浴?”

  歪歪麻麻利利地燒好洗澡水,然后當著寒柏的面,大大咧咧地開始脫衣服。寒柏被嚇到,按住她的手,聲音都在發顫:“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不合適吧。”

  “不合適?有什么不合適,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一起沐浴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嗎?”歪歪眨巴著眼睛,天真爛漫地凝著寒柏。

  寒柏的手僵住,有些難為情地問:“你真的是我娘子?我和我不記得了呢。我又是誰呢?”寒柏撓著后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歪歪慢慢撅起了嘴巴,眼底閃動著淚光,委屈道:“你,你是不是外邊兒有旁人了。”

  一看見歪歪這可憐巴巴的樣子,寒柏莫名地心都化了,急忙搖手道:“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為何突然對我這般冷淡。”兩行清淚從眼角流出,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寒柏情不自禁地傾身上前,將歪歪抱在懷里。做出這個舉動的瞬間,連他自己都愣了,為何明明不認識她,卻會因著她傷心而如此心痛呢。難道自己真的是她的相公?

  “我為什么什么都不記得了呢?”他自言自語道。

  歪歪呢喃:“會不會你剛剛驚嚇過度,或者在水里呼吸不暢,暫時性傷了腦袋。不是常有那種事嘛,落水之后就失心瘋了或者怎么樣。”

  “是嗎?”寒柏有些被她說服了。

  歪歪從他懷里揚起頭:“好了,趕緊沐浴吧,該著涼了。”

  寒柏臉一紅,對她道:“你,你先洗,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情忘了做。”說著,寒柏急匆匆地出了門,在門口依著墻壁吹風,瑟瑟發抖。

  歪歪對著他的背影喊道:“那你辦完事情,就趕緊回來。”

  關上屋門,歪歪脫了衣衫沐浴,一直到她沐浴完穿戴已畢,寒柏也沒回來。她走出去,想去尋他,剛出了門口,就發現他在外面傻站著:“回來了怎么不趕緊進來。”

  寒柏也不說什么,跟著歪歪進了屋。歪歪把已經涼了的水換掉,走到寒柏身邊,凝脂般的玉手扯住了他的腰帶。寒柏身體一僵,頓時不知所措了:“不,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好。”

  歪歪依依不舍地松開,對他道:“那我先去床榻上等著你。”

  “床,床榻?”

  歪歪在寒柏胸膛摸了一把,朝他拋了個媚眼,道:“你快點哦。”說著,小兔子一般可愛地跳開去,進了臥房。

  臥房亮起了溫暖的燭光,像是種召喚一般吸引著寒柏。寒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想起些什么。可腦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嘆了口氣,他除去衣衫將自己浸入熱水中。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舒適。突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他轉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左右肩頭。

  “為什么覺得少了點什么?”看了半晌,卻又說不出具體少了什么。

  歪歪躺在床上,長長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我這幾天干什么了,怎么這么疲憊。”覺得身體真像要散架了一般,無一處不酸痛。站著時還好,一躺下,全都涌了上來。眼皮也無比地沉重,前一秒想著,不行,我要等相公,下一秒就睡死了過去。

  沐浴完,穿上歪歪給自己準備的干凈衣服,低頭打量著自己:“衣服也合身。”然后環顧一圈四周,“可心里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寒柏有些頭疼,抬起眼眸看向臥房暖烘烘照耀的燭光,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懷著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寒柏踱步,扭扭捏捏進了臥房。在臥房門口,還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踏了進去。結果,居然發現那個說讓他快點的人,已經睡著了。

  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臉,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呢?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滑過她的臉頰。觸電一般,他急忙收回,責罵自己道:“趁人不備,乃小人也。”

  寒柏依靠著床頭,目光時不時地就轉到歪歪身上,他干脆起身,到旁邊椅子上坐著。他太累了,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睡夢中,好想有什么在拉扯著自己,他拼命掙扎著,卻怎么掙不開。心里又氣又急又無奈,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歪歪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相公并不在身邊,起身的瞬間,看見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于是赤腳下了床,走到他身邊,輕拍他的背,呼喚著他的名字。

  “誰?誰在叫我?”

  陷入夢魘中的寒柏,想睜眼卻睜不開。等他好不容易睜開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壓著小貓咪一樣蜷縮著的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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