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軼盯著她的眼神里灼燒著火焰,緩緩湊上前來,想吻上她的唇。她驚地猛一側臉,溫涼的唇滑過她的側臉,落在她的頸窩。楚云軼將頭深深埋進去,呼吸著她身上花朵一樣的香氣。
為什么所有東西都是楚云軒的!為什么!
歪歪感覺到楚云軼在顫抖。
奪過來,必須奪過來。
楚云軼忽地抬頭,扳過她的臉,霸道地將唇覆上。歪歪死死咬緊牙關,抵抗他狂亂的侵襲。
嘭!門突然被推開。光影中,兩人的姿勢刺痛了亦珊公主的眼。她發瘋了似的奔過去,將楚云軼扯開,對著他的胸口猛捶:“你怎么能這樣!她是誰!”殺人似的目光掃向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少女。
歪歪的臉已變了模樣,亦珊公主沒認出她了,以為楚云軼背著她窩藏了新的女人。
楚云軼攥住亦珊公主的手,用無比不耐煩的聲音道:“你再好好看看這張臉,她可是楚云軒的王后。”
亦珊仔細凝視著歪歪,形貌和懸賞榜文上的畫像重疊,愣住。
楚云軼陰鷙地勾起唇角,將亦珊擁入懷中:“她是軒的女人,搶過來不是很有趣嗎?”說著,牽起亦珊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公主難道懷疑我對你的一片赤誠之心?我會難過的。”
亦珊公主伸手指抵在他唇上:“不許你難過,你難過我也會難過的。”
歪歪聽著兩人令人作嘔的對話,嚷道:“我跟楚云軒已經沒有瓜葛了,你趕緊放了我。”
亦珊公主仰望著楚云軼,柔聲道:“讓她走,我不能容忍她和我分享你。”
楚云軼扯著亦珊的腕子走到旁側,附在她耳邊說了什么,亦珊愁容舒展開,對他道:“果是妙計,就依你。”
“喂!你們要干什么!”歪歪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心里焦急。
不過,沒多久她就知道了。而發生的正是她最害怕之事,楚云軼派人以腰牌為信物,讓楚云軒停戰,然后才把她的王后給送回。
楚云軒沒有猶豫,立刻答應。
楚云軼親自率領一隊人馬,護送歪歪,向著故土而去。除了被綁住手腳外,還有一大群人晝夜不停輪流看著,她幾次耍花招——什么肚子疼了、出恭了,讓他們把繩子解去,可剛逃出沒多遠,又給抓了回來。
自那日之后,楚云軼沒再主動接近過歪歪,盡管他親自率隊護送,也若即若離地不靠近她。即使聽見歪歪在沒好氣地咒罵自己,他也只當充耳不聞。
吉安就近在眼前了,他絕不容許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的。
吉安,王宮 楚云軒親自迎接了楚云軼,以國禮待之。兄弟兩人闊別已久的再會,沒想到是這般情景。楚云軒的心情是復雜的,那時,他一方面派軍反擊西鳳國的侵略,一方面派暗衛去營救兄長楚云軼。暗衛帶回來的消息是,楚云軼已投靠西鳳,通敵賣國。他一開始還不信,直到南郡失守,楚云軼自立為王,他才恍然,兄長再也不是以前的兄長了。
楚云軼把手中的歪歪推過去,冷若寒冬的聲音道:“軒,我親自帶著和平的愿景而來,希望從今日起,你我兩國能交通互好。”
和平,楚云軒需要和平,自他登基坐殿以來,就沒消停過。先是衛國討伐,好不容易平定衛國后,西鳳來犯,西鳳來犯的同時,衛國撕毀了和平協議,趁機偷襲,想趁著玄武混亂疲憊之際,撈些好處。還好龍天麟驍勇,死死守住黑水河畔。
可連年的征戰已經讓國力空虛,人民無法安居樂業。
楚云軒之所以歡迎楚云軼的到來,一方面為了歪歪,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和平。他不管楚云軼是因為什么原因而背叛了他,他都希望能感化了他,畢竟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至親。但楚云軒的這個想法,太后顧靈書絲毫不以為意,她對楚云軼從來就沒有好感,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楚云軒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你我兄弟之情,理應延續下去。”說話間,他深情凝望著歪歪,向她伸出手,“你瘦了。”
歪歪低下頭,不想看他,閃開去。
楚云軒將落空的手放下,對小寧子道:“將王后送回太宸殿,好生照看著。”
小寧子攜著歪歪的腕子,在一眾禁衛軍的包圍下,回到了太宸殿。路上,小寧子對歪歪道:“王后可是還在生王上的氣。當時真不是王上下令殺你的,是……”
不等他說完,歪歪氣惱地打斷:“他是你主子,你自然向著他說話,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是真的呀,您聽我說。”
“不想聽。”歪歪甩開他,加快了步子。
禁衛軍知道歪歪的厲害,急忙也加快了腳步,生怕一不小心讓她給跑了。歪歪根本就沒打算跑,她知道以她現在的功力,是逃不出這嚴密的防衛的。既然逃不出去,那就索性休息幾日,等他們放松了警惕,再偷偷溜走即可。
哼!她大女子能屈能伸。
一回到太宸殿,她就大咧咧地滾在床上,支使小寧子道:“去給我弄些好吃的,補氣益血的那種,越補越好。”
小寧子領命離開。百十個禁衛將太宸殿層層圍住,怕是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躺在床上,歪歪把海云珠從懷里掏出來,思量著要不要吃一顆。不過,她還沒搞清楚自己靈力盡失的緣由,不敢輕舉妄動。
在吃和不吃中間掙扎。
另一邊,兄弟二人交談甚歡。楚云軼對楚云軒道,他是受了脅迫不得已而叛國,若他不從,西鳳國就要屠戮整個南郡的百姓。他的所作所為實屬無奈之舉,而他這個所謂的王,不過是西鳳國的傀儡罷了。不過他讓楚云軒放心,自己一定會想方設法擺脫西鳳國的控制,和玄武攜手共進退的。
楚云軒感動地握住兄長的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楚云軼動情的表演輕而易舉地騙過了楚云軒。而他真實的計劃是殺了楚云軒,但不能讓別人看出是他殺的,這樣他才能在將來接手玄武時免受非議。所以他得沉得住氣,忍耐,等待最好的時機。
最好可以不用他親自動手,挑起紛爭,借刀殺人。
安頓好楚云軼,太后顧靈書語重心長地對楚云軒道:“王后一離開王宮,南郡就失守了。現在她又被楚云軼送來,他們為何會在一處,難道你就不懷疑嗎?”
香云在一旁幫腔:“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萬一,王后她已經背叛您了呢。”
無數細小的刀劃過楚云軒的心,陣陣刺痛傳來。他怎么可能沒想過,他只是不想去面對罷了。不論是兄長的背叛還是歪歪的背叛,都是他無法承受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竭力壓制住自己嫉妒的懷疑,讓自己用理智處理這一切。
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太宸殿,在殿門外躊躇良久,他才鼓起勇氣抬腿進入。小寧子一看見他,正要行禮招呼,被他揚手壓下,示意他退下去。
轉進內室,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正在沉睡,纖長的睫毛在玉肌上投出交錯的影。溫涼的手指輕移,勾勒她俏麗的輪廓。指尖若有似無地碰觸,讓他的心陣陣收緊。
將近一年的時光,她去了哪里呢?
楚云軒的心中,說不出的情緒在翻攪。從懷中掏出金腰牌來,在掌心摩挲著。如果不是兄長遇見了她,把她送回,她是不是根本不愿意回來。
楚云軒坐在地上,脊背微弓倚靠著床沿,一種無力感包裹住了他。他貪心地想將她據為己有,可卻越來越意識到,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無論是心還是身體。他把腰牌塞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來,倒出一枚暗紅色的藥丸。緩緩站起,轉身,一手撐著床沿,另一手將藥丸緩緩遞過去。
歷經多半載,終于找到了火蓮花。閆少庸將火蓮花混同其它藥材,制出了解藥,交給了楚云軒。楚云軒一直把這解藥揣在懷中,他時常絕望地以為,這解藥再用不上了。
楚云軒把藥送進歪歪口中,歪歪只是含著,并不下咽。他倒了一杯水,想喂歪歪,歪歪一偏頭,水灑在了枕上。楚云軒定了下,又倒了一杯水來,仰頭含在口中,然后貼向歪歪的唇。隨著喉嚨一動,藥被送了下去。
歪歪濃密的睫毛在楚云軒臉上一掃,深邃如幽天碧海的眼眸睜開來。
她猛地將楚云軒推開:“你在做什么?”
歪歪的舉動讓楚云軒心頭隱隱刺痛,他深垂下頭顱,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你是我的王后,與你肌膚之親也是應當之事。”
歪歪抱起衾被甩向楚云軒:“無恥。我告訴你,我跟你早已沒有半點瓜葛,要不是楚云軼綁了我來,我根本不想再看見你。”
如萬箭穿心,楚云軒的身體顫抖著,努力想要平復的情緒激蕩起。山一樣雄健的身姿朝歪歪壓過來,歪歪抬腿想將他踹開,被他大手一拉,反而更貼近了他。堅實的身軀滾燙如火,將嬌小的她包覆其中。她剛想開口咒罵,唇已被封住。霸道且帶著侵略性的吻狂掠而來。歪歪驚地竭力掙扎,可不多時,身體酥酥麻麻地癱軟下來,再沒了力氣。
歪歪大睜的雙眼緩緩閉合,陶醉在他颶風般劫掠萬物的吻中。兩人的呼吸漸漸開始急促。楚云軒的身體緊貼著她,俊逸的面龐上浮起魅人的紽紅。他停下動作來,揚起身姿凝望著懷中心愛的小人,理智與在漆黑如夜的眸中拉扯。
歪歪睜開眼,醉眼迷離地仰視著她,小臉紅似艷霞,唇如嬌艷欲滴的花,引他向前。他終于再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再控制了。
纖長白皙的手指探向她的衣襟。